晉陽之戰:修订间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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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te= 前455年 - 前453年5月8日<ref name="date">《[[s:史記/卷043|史记·卷四十三·趙世家]]》: 「以三月丙戌,三國反滅知氏,共分其地。」按[[中国传统历法|曆法]]對照,公元前453年「三月丙戌」(三月二十三日)應為[[格里历]]8月5日。見連結:[http://www.asia-home.com/china/lunarsol.php?lang=en]。</re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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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春秋战国]]之际,實力強大的[[荀瑶|智伯瑤]]擔任[[晉國]]正[[卿 (官制)|卿]],[[政權]]在 |
[[东周|春秋战国]]之际,實力強大的[[荀瑶|智伯瑤]]在滅掉[[范氏]]和[[中行氏]]後擔任[[晉國]]正[[卿 (官制)|卿]],掌握晉國[[政權]]。周貞定王十三年(晉出公十九年)(前456年),智伯在先後威逼[[韓康子]]和[[魏桓子]]割讓萬戶之邑後,又向[[趙襄子]]索要藺和皋狼兩地,趙襄子拒絕。因此智伯瑤暗中聯合韓、魏兩家計劃滅趙。<ref>見《戰國策·趙策一》及《戰國策·魏策一》。</re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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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襄子見智伯多次聯絡韓、魏而獨欠自己,料想知伯正籌劃攻打趙氏。趙襄子自知不敵,又不願獻出國寶或土地求和,臣下先後建議前往就近而且城牆堅厚的[[長子]]城和倉庫充實的[[邯鄲]],都被趙襄子以趙家在當地缺乏民望而否決。<ref>《[[:s:國語/卷15#晉陽之圍|國語·卷十五·晉語九·晉陽之圍]]》:晉陽之圍,張談曰:「先主為重器也,為國家之難也,盍姑無愛寶于諸侯乎?」襄子曰:「吾無使也。」張談曰:「地也可。」襄子曰:「吾不幸有疾,不夷于先子,不德而賄。夫地也求飲吾欲,是養吾疾而干吾祿也。吾不與皆斃。」襄子出,曰:「吾何走乎?」從者曰:「長子近,且城厚完。」襄子曰:「民罷力以完之,又斃死以守之,其誰與我?」從者曰:「邯鄲之倉庫實。」襄子曰:「浚民之膏澤以實之,又因而殺之,其誰與我?……」</ref>最後,趙襄子決定依父親[[趙簡子]]生前告誡<ref>《[[:s:國語/卷15#趙簡子以晉陽為保鄣|國語·卷十五·晉語九·趙簡子以晉陽為保鄣]]》:簡子誡襄子曰:「晉國有難,而無以尹鐸為少,無以晉陽為遠,必以為歸。」</ref>和谋臣[[張孟談]]建议退守[[晋阳古城遗址|晉陽城]](今[[山西省]][[太原市]]西南)。<ref name="國01">《[[:s:國語/卷15#晉陽之圍|國語·卷十五·晉語九·晉陽之圍]]》:襄子曰:「……其晉陽乎!先主之所屬也,尹鐸之所寬也,民必和矣。」乃走晉陽……。</ref><ref name="戰趙01">《戰國策·趙策一·知伯帥趙韓魏而伐范中行氏》:趙襄子召張孟談而告之曰:「夫知伯之為人,陽親而陰疏,三使韓、魏,而寡人弗與焉,其移兵寡人必矣。今吾安居而可?」張孟談曰:「夫董閼安于,簡主之才臣也,世治晉陽,而尹澤循之,其餘政教猶存,君其定居晉陽。」君曰:「諾。」乃使延陵王將車騎先之晉陽,君因從之。至,行城郭,案府庫,視倉廩,召張孟談曰:「吾城郭之完,府庫足用,倉廩實矣,無矢奈何?」張孟談曰:「臣聞董子之治晉陽也,公宮之垣,皆以狄蒿苫楚廧之,其高至丈餘,君發而用之。」於是發而試之,其堅則箘簬之勁不能過也。君曰:「足矣,吾銅少若何?」張孟談曰:「臣聞董子之治晉陽也,公宮之室,皆以鍊銅為柱質,請發而用之,則有餘銅矣。」君曰:「善。」號令以定,備守以具。</ref>此時晉陽經-{[[董安于]]}-和[[尹鐸]]二人先後經營,不僅城牆厚實、倉庫充足,官署的牆垣和柱子的基礎分別是可供造箭的材料和冶銅所建,民眾亦願意與趙氏和衷共濟,於是趙軍得以固守晉陽積極備戰。<ref name="國01"/><ref name="戰趙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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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NAJDA-附001-0007 新鐫陳眉公先生批評春秋列国志伝9 (智伯決水灌晉陽).jpg|thumb|智伯決水灌晉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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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伯瑤]]與韓、魏聯軍攻晉陽三月不能下,又圍困晉陽一年有餘。周貞定王十六年(晉出公二十二年)(前453年),智伯引晉水([[汾水]])淹灌晉陽城,水面只差六尺高度就淹沒全城。城中缺乏糧食,百姓 |
[[周貞定王]]十四年(晉出公二十年)(前455年),[[智伯瑤]]以晉侯名義率領[[韓康子]]、[[魏桓子]]出兵攻趙氏。[[智伯瑤]]與韓、魏聯軍攻晉陽三月不能下,又圍困晉陽一年有餘。周貞定王十六年(晉出公二十二年)(前453年),智伯引晉水([[汾水]])淹灌晉陽城,水面只差六尺高度就淹沒全城。城中缺乏糧食,百姓把屋子架高來住,把锅子吊掛起來煮饭,甚至互相交換小孩殺來吃,就算是[[士大夫]]們都飢病交加<ref>《韓非子·十過》:“城中巢居而處,懸釜而炊,財食將盡,士大夫羸病。”</ref><ref>《[[史記]]·趙世家》:“城不浸者三版,城中懸釜而炊,易子而食。”</ref>,十分危急。智伯看見水攻的成效非常好,得意地說:「起初,我不知道水可以滅亡他人國土,現在我已知道了。[[汾水]]可以灌[[安邑]],[[絳水]]可以灌[[平陽]]。」其時韓康子正在駕御馬車,魏桓子則坐在馬車右邊,聽聞此語非常恐慌,互作暗號,因為魏氏的[[安邑城]]、韓氏的[[平陽]]城都有可能是智伯下一個水攻的對象。<ref>《戰國策·秦策四》:智伯出行水,韓康子御,魏桓子驂乘。智伯曰:「始,吾不知水之可亡人之國也,乃今知之。汾水利以灌安邑,絳水利以灌平陽。」魏桓子肘韓康子,康子履魏桓子,躡其踵。</ref>智伯的謀士[[郗疵]]見趙氏滅亡在即,韓康子、魏桓子二人面上卻不喜反憂,警告智伯小心兩家有反意。智伯以郗疵之言詢問二人,二人否認並反指郗疵为赵氏离间三家關係。郗疵見二人從智伯營中出來時小心望向自己後急忙離開,知道智伯向二人洩露了自己的話,不肯採信自己意見,於是藉著請求出使齊國離開晉陽。<ref>《戰國策·趙策一》:郤(郗)疵謂知伯曰:「韓、魏之君必反矣。」知伯曰:「何以知之?」郤疵曰:「以其人事知之。夫從韓、魏之兵而攻趙,趙亡,難必及韓、魏矣。今約勝趙而三分其地。今城不沒者三板,臼灶生蛙,人馬相食,城降有日,而韓、魏之君無憙志而有憂色,是非反如何也?」明日,知伯以告韓、魏之君曰:「郤疵言君之且反也。」韓、魏之君曰:「夫勝趙而三分其地,城今且將拔矣。夫三家雖愚,不棄美利於前,背信盟之約,而為危難不可成之事,其勢可見也。是疵為趙計矣,使君疑二主之心,而解於攻趙也。今君聽讒臣之言,而離二主之交,為君惜之。」趨而出。郤疵謂知伯曰:「君又何以疵言告韓、魏之君為?」知伯曰:「子安知之?」對曰:「韓、魏之君視疵端而趨疾。」郤疵知其言之不聽,請使於齊,知伯遣之。</ref><ref>《[[:s:資治通鑑/卷001#威烈王二十三年(戊寅,西元前四〇三年)|資治通鑑·巻一]]》:絺疵謂智伯曰:「韓、魏必反矣。」智伯曰:「子何以知之?」絺疵曰:「以人事知之。夫從韓、魏之兵以攻趙,趙亡,難必及韓、魏矣。今約勝趙而三分其地,城不沒者三版,人馬相食,城降有日,而二子無喜志,有憂色,是非反而何?」明日,智伯以絺疵之言告二子,二子曰:「此夫讒臣欲為趙氏游說,使主疑於二家而懈於攻趙氏也。不然,夫二家豈不利朝夕分趙氏之田,而欲為危難不可成之事乎?」二子出,絺疵入曰:「主何以臣之言告二子也?」智伯曰:「子何以知之?」對曰:「臣見其視臣端而趨疾,知臣得其情故也。」智伯不悛。絺疵請使於齊。</re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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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水困已久,雖然晉陽民眾依舊忠於趙室<ref>《[[:s:國語/卷15#晉陽之圍|國語·卷十五·晉語九·晉陽之圍]]》:晉師圍而灌之,沈灶產蛙,民無叛意。</ref>,但家臣們都開始有二心,除[[高共|高赫]]之外對趙襄子的態度逐漸怠慢起來。<ref>《[[史記]]·趙世家》:“群臣皆有外心,禮益慢,唯髙共不敢失禮。”</ref>趙襄子眼見晉陽無法再守,打算向智伯投降,但被[[張孟談]]勸阻,並說服趙襄子派遣自己出城說服韓、魏兩家倒戈。<ref>《戰國策·趙策一》:襄子謂張孟談曰:「糧食匱,城力盡,士大夫病,吾不能守矣。欲以城下,何如?」張孟談曰:「臣聞之,亡不能存,危不能安,則無為貴知士也。君釋此計,勿復言也。臣請見韓、魏之君。」襄子曰:「諾。」</ref>於是張孟談暗中與韓康子、魏桓子見面說:「我聽說[[宮之奇諫假道|唇亡則齒寒]],智伯率領你們兩國來攻擊趙氏,趙氏快要滅亡了,但趙亡之後,就輪到你們兩位要被智伯攻伐了。」[[韓康子]]和[[魏桓子]]本來就對平日驕橫粗暴的[[知氏|智伯]]十分不滿,經張孟談勸說,決定與趙秘密約定日子共同起兵攻打智氏。<ref>《戰國策·趙策一》:張孟談於是陰見韓、魏之君曰:「臣聞脣亡則齒寒,今知伯帥二國之君伐趙,趙將亡矣,亡則二君為之次矣。」二君曰:「我知其然。夫知伯為人也,麁中而少親,我謀未遂而知,則其禍必至,為之奈何?」張孟談曰:「謀出二君之口,入臣之耳,人莫之知也。」二君即與張孟談陰約三軍,與之期曰(日),夜,遣入晉陽。張孟談以報襄子,襄子再拜之。</ref>張孟談見 |
趙氏水困已久,雖然晉陽民眾依舊忠於趙室<ref>《[[:s:國語/卷15#晉陽之圍|國語·卷十五·晉語九·晉陽之圍]]》:晉師圍而灌之,沈灶產蛙,民無叛意。</ref>,但家臣們都開始有二心,除[[高共|高赫]]之外對趙襄子的態度逐漸怠慢起來。<ref>《[[史記]]·趙世家》:“群臣皆有外心,禮益慢,唯髙共不敢失禮。”</ref>趙襄子眼見晉陽無法再守,打算向智伯投降,但被[[張孟談]]勸阻,並說服趙襄子派遣自己出城說服韓、魏兩家倒戈。<ref>《戰國策·趙策一·知伯帥趙韓魏而伐范中行氏》:襄子謂張孟談曰:「糧食匱,城力盡,士大夫病,吾不能守矣。欲以城下,何如?」張孟談曰:「臣聞之,亡不能存,危不能安,則無為貴知士也。君釋此計,勿復言也。臣請見韓、魏之君。」襄子曰:「諾。」</ref>於是張孟談暗中與韓康子、魏桓子見面說:「我聽說[[宮之奇諫假道|唇亡則齒寒]],智伯率領你們兩國來攻擊趙氏,趙氏快要滅亡了,但趙亡之後,就輪到你們兩位要被智伯攻伐了。」[[韓康子]]和[[魏桓子]]本來就對平日驕橫粗暴的[[知氏|智伯]]十分不滿,經張孟談勸說,決定與趙氏秘密約定日子共同起兵攻打智氏。<ref>《戰國策·趙策一·知伯帥趙韓魏而伐范中行氏》:張孟談於是陰見韓、魏之君曰:「臣聞脣亡則齒寒,今知伯帥二國之君伐趙,趙將亡矣,亡則二君為之次矣。」二君曰:「我知其然。夫知伯為人也,麁中而少親,我謀未遂而知,則其禍必至,為之奈何?」張孟談曰:「謀出二君之口,入臣之耳,人莫之知也。」二君即與張孟談陰約三軍,與之期曰(日),夜,遣入晉陽。張孟談以報襄子,襄子再拜之。</ref>張孟談之後晉見智伯,離開時在營外遇見智氏族人[[智果]]。智果識破張孟談聯合韓、魏之謀,又見韓、魏二主神色有異,因而勸智伯小心兩家會背叛智氏,並建議若不打算殺掉魏、韓二主,則應向他們的謀臣[[赵葭]]、[[段规]]加封土地以拉攏二人游說主君守約滅趙,但智伯吝惜土地,聽不進智果意見。智果在走出智伯營帳後,改姓為[[輔氏]]並離智伯而去。<ref>《戰國策·趙策一·知伯帥趙韓魏而伐范中行氏》:張孟談因朝知伯而出,遇知過(果)轅門之外。知過入見知伯曰:「二主殆將有變。」君曰:「何如?」對曰:「臣遇張孟談於轅門之外,其志矜,其行高。」知伯曰:「不然。吾與二主約謹矣,破趙三分其地,寡人所親之,必不欺也。子釋之,勿出於口。」知過出見二主,入說知伯曰:「二主色動而意變,必背君,不如令殺之。」知伯曰:「兵箸晉陽三年矣,旦暮當拔之而饗其利,乃有他心?不可,子慎勿復言。」知過曰:「不殺則遂親之。」知伯曰:「親之奈何?」知過曰:「魏宣子之謀臣曰趙葭,康子之謀臣曰段䂓,是皆能移其君之計。君其與二君約,破趙則封二子者各萬家之縣一,如是則二主之心可不變,而君得其所欲矣。」知伯曰:「破趙而三分其地,又封二子者各萬家之縣一,則吾所得者少,不可。」知過見君之不用也,言之不聽,出,更其姓為輔氏,遂去不見。</re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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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孟談見智果懷疑自己,在回城後勸趙襄子及早行動以免事敗。三月 |
張孟談見智果懷疑自己,在回城後勸趙襄子及早行動以免事敗。三月[[丙戌]](二十三日)<ref name="date"/>當晚,在張孟談奉命與韓、魏兩家約好後,趙襄子派人乘夜出城殺死智氏守護[[堤防]]的官兵,打破堤防放水倒灌智氏軍營,並由韓、魏兩軍為側翼,與趙軍趁智伯軍忙於救水之際共同夾擊智氏。趙襄子親率軍隊正面進攻,大敗智伯軍並擒殺智伯瑤,趙襄子將他的頭骨拿來當飲[[酒]]之[[骷髏杯]]。<ref>《淮南子·道应训》:大敗知伯,破其首以爲飲器。</ref><ref>《戰國策·趙策一》:張孟談聞之,入見襄子曰:「臣遇知過於轅門之外,其視有疑臣之心,入見知伯,出更其姓。今暮不擊,必後之矣。」襄子曰:「諾。」使張孟談見韓、魏之君曰:「夜期殺守堤之吏,而決水灌知伯軍。」知伯軍救水而亂,韓、魏翼而擊之,襄子將卒犯其前,大敗知伯軍而禽知伯。……及三晉分知氏,趙襄子最怨知伯,而將其頭以為飲器。</ref><ref>《[[:s:資治通鑑/卷001#威烈王二十三年(戊寅,西元前四〇三年)|資治通鑑·巻一]]》:襄子夜使人殺守堤之吏,而決水灌智伯軍。智伯軍救水而亂,韓、魏翼而擊之,襄子將卒犯其前,大敗智伯之眾。遂殺智伯……。……趙襄子漆智伯之頭,以為飲器。</re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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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6月24日 (一) 09:21的最新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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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陽之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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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戰國的一部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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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战方 | |||||||
智氏 魏氏(初期) 韩氏(初期) |
赵氏 魏氏(后期) 韩氏(后期) | ||||||
指挥官与领导者 | |||||||
智伯瑤 † | 趙襄子 |
晉陽之戰,又稱三家滅知、三家滅智,是發生於周貞定王十四年(晉出公二十年)(前455年)到十六年(晉出公二十二年)(前453年),晉國四大世族大夫,智伯瑤(知伯瑤)、趙襄子、韓康子、魏桓子之間在围绕晋阳城(今山西省太原市)爆發的一場戰爭。最後智伯瑤被後三者圍剿而死。
背景
[编辑]春秋战国之际,實力強大的智伯瑤在滅掉范氏和中行氏後擔任晉國正卿,掌握晉國政權。周貞定王十三年(晉出公十九年)(前456年),智伯在先後威逼韓康子和魏桓子割讓萬戶之邑後,又向趙襄子索要藺和皋狼兩地,趙襄子拒絕。因此智伯瑤暗中聯合韓、魏兩家計劃滅趙。[2]
趙襄子見智伯多次聯絡韓、魏而獨欠自己,料想知伯正籌劃攻打趙氏。趙襄子自知不敵,又不願獻出國寶或土地求和,臣下先後建議前往就近而且城牆堅厚的長子城和倉庫充實的邯鄲,都被趙襄子以趙家在當地缺乏民望而否決。[3]最後,趙襄子決定依父親趙簡子生前告誡[4]和谋臣張孟談建议退守晉陽城(今山西省太原市西南)。[5][6]此時晉陽經董安于和尹鐸二人先後經營,不僅城牆厚實、倉庫充足,官署的牆垣和柱子的基礎分別是可供造箭的材料和冶銅所建,民眾亦願意與趙氏和衷共濟,於是趙軍得以固守晉陽積極備戰。[5][6]
過程
[编辑]周貞定王十四年(晉出公二十年)(前455年),智伯瑤以晉侯名義率領韓康子、魏桓子出兵攻趙氏。智伯瑤與韓、魏聯軍攻晉陽三月不能下,又圍困晉陽一年有餘。周貞定王十六年(晉出公二十二年)(前453年),智伯引晉水(汾水)淹灌晉陽城,水面只差六尺高度就淹沒全城。城中缺乏糧食,百姓把屋子架高來住,把锅子吊掛起來煮饭,甚至互相交換小孩殺來吃,就算是士大夫們都飢病交加[7][8],十分危急。智伯看見水攻的成效非常好,得意地說:「起初,我不知道水可以滅亡他人國土,現在我已知道了。汾水可以灌安邑,絳水可以灌平陽。」其時韓康子正在駕御馬車,魏桓子則坐在馬車右邊,聽聞此語非常恐慌,互作暗號,因為魏氏的安邑城、韓氏的平陽城都有可能是智伯下一個水攻的對象。[9]智伯的謀士郗疵見趙氏滅亡在即,韓康子、魏桓子二人面上卻不喜反憂,警告智伯小心兩家有反意。智伯以郗疵之言詢問二人,二人否認並反指郗疵为赵氏离间三家關係。郗疵見二人從智伯營中出來時小心望向自己後急忙離開,知道智伯向二人洩露了自己的話,不肯採信自己意見,於是藉著請求出使齊國離開晉陽。[10][11]
趙氏水困已久,雖然晉陽民眾依舊忠於趙室[12],但家臣們都開始有二心,除高赫之外對趙襄子的態度逐漸怠慢起來。[13]趙襄子眼見晉陽無法再守,打算向智伯投降,但被張孟談勸阻,並說服趙襄子派遣自己出城說服韓、魏兩家倒戈。[14]於是張孟談暗中與韓康子、魏桓子見面說:「我聽說唇亡則齒寒,智伯率領你們兩國來攻擊趙氏,趙氏快要滅亡了,但趙亡之後,就輪到你們兩位要被智伯攻伐了。」韓康子和魏桓子本來就對平日驕橫粗暴的智伯十分不滿,經張孟談勸說,決定與趙氏秘密約定日子共同起兵攻打智氏。[15]張孟談之後晉見智伯,離開時在營外遇見智氏族人智果。智果識破張孟談聯合韓、魏之謀,又見韓、魏二主神色有異,因而勸智伯小心兩家會背叛智氏,並建議若不打算殺掉魏、韓二主,則應向他們的謀臣赵葭、段规加封土地以拉攏二人游說主君守約滅趙,但智伯吝惜土地,聽不進智果意見。智果在走出智伯營帳後,改姓為輔氏並離智伯而去。[16]
張孟談見智果懷疑自己,在回城後勸趙襄子及早行動以免事敗。三月丙戌(二十三日)[1]當晚,在張孟談奉命與韓、魏兩家約好後,趙襄子派人乘夜出城殺死智氏守護堤防的官兵,打破堤防放水倒灌智氏軍營,並由韓、魏兩軍為側翼,與趙軍趁智伯軍忙於救水之際共同夾擊智氏。趙襄子親率軍隊正面進攻,大敗智伯軍並擒殺智伯瑤,趙襄子將他的頭骨拿來當飲酒之骷髏杯。[17][18][19]
影響
[编辑]韓、趙、魏三家之後族滅智氏,並瓜分了智氏的土地,唯獨放過已改姓為輔氏的智果一脈,[20][21]智氏族人智开和智宽則出奔到秦國。[22]此後晉國由韓、趙、魏三家稱霸,為日後“三家分晉”奠定了基礎。
注釋
[编辑]- ^ 1.0 1.1 《史记·卷四十三·趙世家》: 「以三月丙戌,三國反滅知氏,共分其地。」按曆法對照,公元前453年「三月丙戌」(三月二十三日)應為格里历8月5日。見連結:[1]。
- ^ 見《戰國策·趙策一》及《戰國策·魏策一》。
- ^ 《國語·卷十五·晉語九·晉陽之圍》:晉陽之圍,張談曰:「先主為重器也,為國家之難也,盍姑無愛寶于諸侯乎?」襄子曰:「吾無使也。」張談曰:「地也可。」襄子曰:「吾不幸有疾,不夷于先子,不德而賄。夫地也求飲吾欲,是養吾疾而干吾祿也。吾不與皆斃。」襄子出,曰:「吾何走乎?」從者曰:「長子近,且城厚完。」襄子曰:「民罷力以完之,又斃死以守之,其誰與我?」從者曰:「邯鄲之倉庫實。」襄子曰:「浚民之膏澤以實之,又因而殺之,其誰與我?……」
- ^ 《國語·卷十五·晉語九·趙簡子以晉陽為保鄣》:簡子誡襄子曰:「晉國有難,而無以尹鐸為少,無以晉陽為遠,必以為歸。」
- ^ 5.0 5.1 《國語·卷十五·晉語九·晉陽之圍》:襄子曰:「……其晉陽乎!先主之所屬也,尹鐸之所寬也,民必和矣。」乃走晉陽……。
- ^ 6.0 6.1 《戰國策·趙策一·知伯帥趙韓魏而伐范中行氏》:趙襄子召張孟談而告之曰:「夫知伯之為人,陽親而陰疏,三使韓、魏,而寡人弗與焉,其移兵寡人必矣。今吾安居而可?」張孟談曰:「夫董閼安于,簡主之才臣也,世治晉陽,而尹澤循之,其餘政教猶存,君其定居晉陽。」君曰:「諾。」乃使延陵王將車騎先之晉陽,君因從之。至,行城郭,案府庫,視倉廩,召張孟談曰:「吾城郭之完,府庫足用,倉廩實矣,無矢奈何?」張孟談曰:「臣聞董子之治晉陽也,公宮之垣,皆以狄蒿苫楚廧之,其高至丈餘,君發而用之。」於是發而試之,其堅則箘簬之勁不能過也。君曰:「足矣,吾銅少若何?」張孟談曰:「臣聞董子之治晉陽也,公宮之室,皆以鍊銅為柱質,請發而用之,則有餘銅矣。」君曰:「善。」號令以定,備守以具。
- ^ 《韓非子·十過》:“城中巢居而處,懸釜而炊,財食將盡,士大夫羸病。”
- ^ 《史記·趙世家》:“城不浸者三版,城中懸釜而炊,易子而食。”
- ^ 《戰國策·秦策四》:智伯出行水,韓康子御,魏桓子驂乘。智伯曰:「始,吾不知水之可亡人之國也,乃今知之。汾水利以灌安邑,絳水利以灌平陽。」魏桓子肘韓康子,康子履魏桓子,躡其踵。
- ^ 《戰國策·趙策一》:郤(郗)疵謂知伯曰:「韓、魏之君必反矣。」知伯曰:「何以知之?」郤疵曰:「以其人事知之。夫從韓、魏之兵而攻趙,趙亡,難必及韓、魏矣。今約勝趙而三分其地。今城不沒者三板,臼灶生蛙,人馬相食,城降有日,而韓、魏之君無憙志而有憂色,是非反如何也?」明日,知伯以告韓、魏之君曰:「郤疵言君之且反也。」韓、魏之君曰:「夫勝趙而三分其地,城今且將拔矣。夫三家雖愚,不棄美利於前,背信盟之約,而為危難不可成之事,其勢可見也。是疵為趙計矣,使君疑二主之心,而解於攻趙也。今君聽讒臣之言,而離二主之交,為君惜之。」趨而出。郤疵謂知伯曰:「君又何以疵言告韓、魏之君為?」知伯曰:「子安知之?」對曰:「韓、魏之君視疵端而趨疾。」郤疵知其言之不聽,請使於齊,知伯遣之。
- ^ 《資治通鑑·巻一》:絺疵謂智伯曰:「韓、魏必反矣。」智伯曰:「子何以知之?」絺疵曰:「以人事知之。夫從韓、魏之兵以攻趙,趙亡,難必及韓、魏矣。今約勝趙而三分其地,城不沒者三版,人馬相食,城降有日,而二子無喜志,有憂色,是非反而何?」明日,智伯以絺疵之言告二子,二子曰:「此夫讒臣欲為趙氏游說,使主疑於二家而懈於攻趙氏也。不然,夫二家豈不利朝夕分趙氏之田,而欲為危難不可成之事乎?」二子出,絺疵入曰:「主何以臣之言告二子也?」智伯曰:「子何以知之?」對曰:「臣見其視臣端而趨疾,知臣得其情故也。」智伯不悛。絺疵請使於齊。
- ^ 《國語·卷十五·晉語九·晉陽之圍》:晉師圍而灌之,沈灶產蛙,民無叛意。
- ^ 《史記·趙世家》:“群臣皆有外心,禮益慢,唯髙共不敢失禮。”
- ^ 《戰國策·趙策一·知伯帥趙韓魏而伐范中行氏》:襄子謂張孟談曰:「糧食匱,城力盡,士大夫病,吾不能守矣。欲以城下,何如?」張孟談曰:「臣聞之,亡不能存,危不能安,則無為貴知士也。君釋此計,勿復言也。臣請見韓、魏之君。」襄子曰:「諾。」
- ^ 《戰國策·趙策一·知伯帥趙韓魏而伐范中行氏》:張孟談於是陰見韓、魏之君曰:「臣聞脣亡則齒寒,今知伯帥二國之君伐趙,趙將亡矣,亡則二君為之次矣。」二君曰:「我知其然。夫知伯為人也,麁中而少親,我謀未遂而知,則其禍必至,為之奈何?」張孟談曰:「謀出二君之口,入臣之耳,人莫之知也。」二君即與張孟談陰約三軍,與之期曰(日),夜,遣入晉陽。張孟談以報襄子,襄子再拜之。
- ^ 《戰國策·趙策一·知伯帥趙韓魏而伐范中行氏》:張孟談因朝知伯而出,遇知過(果)轅門之外。知過入見知伯曰:「二主殆將有變。」君曰:「何如?」對曰:「臣遇張孟談於轅門之外,其志矜,其行高。」知伯曰:「不然。吾與二主約謹矣,破趙三分其地,寡人所親之,必不欺也。子釋之,勿出於口。」知過出見二主,入說知伯曰:「二主色動而意變,必背君,不如令殺之。」知伯曰:「兵箸晉陽三年矣,旦暮當拔之而饗其利,乃有他心?不可,子慎勿復言。」知過曰:「不殺則遂親之。」知伯曰:「親之奈何?」知過曰:「魏宣子之謀臣曰趙葭,康子之謀臣曰段䂓,是皆能移其君之計。君其與二君約,破趙則封二子者各萬家之縣一,如是則二主之心可不變,而君得其所欲矣。」知伯曰:「破趙而三分其地,又封二子者各萬家之縣一,則吾所得者少,不可。」知過見君之不用也,言之不聽,出,更其姓為輔氏,遂去不見。
- ^ 《淮南子·道应训》:大敗知伯,破其首以爲飲器。
- ^ 《戰國策·趙策一》:張孟談聞之,入見襄子曰:「臣遇知過於轅門之外,其視有疑臣之心,入見知伯,出更其姓。今暮不擊,必後之矣。」襄子曰:「諾。」使張孟談見韓、魏之君曰:「夜期殺守堤之吏,而決水灌知伯軍。」知伯軍救水而亂,韓、魏翼而擊之,襄子將卒犯其前,大敗知伯軍而禽知伯。……及三晉分知氏,趙襄子最怨知伯,而將其頭以為飲器。
- ^ 《資治通鑑·巻一》:襄子夜使人殺守堤之吏,而決水灌智伯軍。智伯軍救水而亂,韓、魏翼而擊之,襄子將卒犯其前,大敗智伯之眾。遂殺智伯……。……趙襄子漆智伯之頭,以為飲器。
- ^ 《戰國策·趙策一·知伯帥趙韓魏而伐范中行氏》:知伯身死,國亡地分……。知氏盡滅,唯輔氏存焉。
- ^ 《資治通鑑·巻一》:遂殺智伯,盡滅智氏之族。唯輔果在。……三家分智氏之田。
- ^ 《史记·卷四十四·魏世家》及《史记》六国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