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河 (小說):修订间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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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立中興大學|中興大學台灣文學與跨國文化研究所]][[邱貴芬]]教授認為《泥河》的出版,帶進了女性書寫中鮮少表現的政治關懷與意識形態批判。東華大學華文系教授楊翠則從空間與記憶角度分析該小說,「《泥河》書名即隱含豐富的空間意象,全書以府城地標物——運河——為定點空間展開,演繹二二八事件之後府城大家族的淪亡史,含融著歷史意識、土地認同、政治批判與兒女情愛。⋯⋯透過記憶與夢境,歷史記憶與現實情境互相浸透,達到互文的效果,」<ref name=":0" /> |
[[國立中興大學|中興大學台灣文學與跨國文化研究所]][[邱貴芬]]教授認為《泥河》的出版,帶進了女性書寫中鮮少表現的政治關懷與意識形態批判。東華大學華文系教授楊翠則從空間與記憶角度分析該小說,「《泥河》書名即隱含豐富的空間意象,全書以府城地標物——運河——為定點空間展開,演繹二二八事件之後府城大家族的淪亡史,含融著歷史意識、土地認同、政治批判與兒女情愛。⋯⋯透過記憶與夢境,歷史記憶與現實情境互相浸透,達到互文的效果,」<ref name=":0"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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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研究者[[林怡翠]]剖析《泥河》脫去對女性「浪漫化」的想像,小說中的女角不再是勤勞、樂觀、慈祥、充滿母愛的典型形象,而是痛苦、黑暗,甚至是殘忍母親的樣貌,呈現出女性在福佬族群的父系家族結構中所受的命運。透過書寫女人的歷史以及歷史中的女人,陳燁突破男性作家的族群記憶,打破男性書寫話語中的象徵秩序,讓女性的族群記憶被看見。 |
文學研究者[[林怡翠]]剖析《泥河》脫去對女性「浪漫化」的想像,小說中的女角不再是勤勞、樂觀、慈祥、充滿母愛的典型形象,而是痛苦、黑暗,甚至是殘忍母親的樣貌,呈現出女性在福佬族群的父系家族結構中所受的命運。透過書寫女人的歷史以及歷史中的女人,陳燁突破男性作家的族群記憶,打破男性書寫話語中的象徵秩序,讓女性的族群記憶被看見。<ref name=":3" />{{Rp|51-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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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中展現出福佬族群的父權體系及一套「男:動/女:靜」的性别運作模式,這套模式從家族、社會,形成掌控所有人的意識形態。「二二八事件」也符合這樣的模式結構,發動者、參與者、政治受難者多半是男性。而附屬於男性的女性,有些甚至不清楚男人在外面做了什麼,卻因主宰她們生命的男人在二二八事件中喪生,失去生活的依靠、成為父系社會中可憐的寡婦。這些失去丈夫的女人,多數會堅毅的擔起照顧家族成員的重擔,例如教養丈夫弟、妹,扶養孩子,照顧公婆等責任。在傳統價值觀中,他們不是為了自己,而是要完成在父系社會秩序中的規範角色和責任。 |
小說中展現出福佬族群的父權體系及一套「男:動/女:靜」的性别運作模式,這套模式從家族、社會,形成掌控所有人的意識形態。「二二八事件」也符合這樣的模式結構,發動者、參與者、政治受難者多半是男性。而附屬於男性的女性,有些甚至不清楚男人在外面做了什麼,卻因主宰她們生命的男人在二二八事件中喪生,失去生活的依靠、成為父系社會中可憐的寡婦。這些失去丈夫的女人,多數會堅毅的擔起照顧家族成員的重擔,例如教養丈夫弟、妹,扶養孩子,照顧公婆等責任。在傳統價值觀中,他們不是為了自己,而是要完成在父系社會秩序中的規範角色和責任。<ref name=":3" />{{Rp|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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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中的女性形象黑暗而死寂,她們活在男性界定的身份中,痛苦著承受令人發瘋的折磨。她們散發著陰冷的氣質,令人難以接近忍受。她們都被過去的鬼魅糾纏,而近乎幻覺、發瘋的程度。這種「黑暗中的瘋婦」形象在小說中成爲典型,與小說中活躍、充滿鬥爭力量的男性是完全隔閡相反的。呈現出「男:光明/女:黑暗」的形象,男性們勇敢追求夢想,而最終完成理想人物的價值,而女性卻始終困在黑暗中不能脫身,成爲社會最終極的他者。<ref>{{Cite journal |last=林 |first=怡翠 |title=陳燁「泥河」之女性/文本/政治 |journal=文學前瞻 |volume=第一卷 |access-date=2022-09-06}}</ref> |
小說中的女性形象黑暗而死寂,她們活在男性界定的身份中,痛苦著承受令人發瘋的折磨。她們散發著陰冷的氣質,令人難以接近忍受。她們都被過去的鬼魅糾纏,而近乎幻覺、發瘋的程度。這種「黑暗中的瘋婦」形象在小說中成爲典型,與小說中活躍、充滿鬥爭力量的男性是完全隔閡相反的。呈現出「男:光明/女:黑暗」的形象,男性們勇敢追求夢想,而最終完成理想人物的價值,而女性卻始終困在黑暗中不能脫身,成爲社會最終極的他者。<ref name=":3">{{Cite journal |last=林 |first=怡翠 |title=陳燁「泥河」之女性/文本/政治 |journal=文學前瞻 |volume=第一卷 |access-date=2022-09-06}}</ref>{{Rp|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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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志科技大學助理教授簡素琤認為,陳燁《泥河》以二二八事件對受難者家屬個人、家庭的影響爲主題,敍述個人生活史如何因二二八事件而改變個人的生命歷程。在《泥河》中,女性角色不再以象徵台灣與台灣人的方式被處理,而是被視爲受二二八事件影響的個別女人。除此之外,陳燁也處理二二八受難者男性家屬的生活史及心路歷程,不同的男性角色,也受到這歷史事件不同方式的影響。特別是第三部〈明日在大河彼岸〉中,陳燁呼應呂赫若與林雙不將台灣人視爲女性的觀點,並透過林炳城作為一位男性角色,在二二八事件之後被「去勢」,與再度獲得政治參與的方式,重振雄風、恢復男性尊嚴。<ref name=":1" />{{Rp|36-38}} |
明志科技大學助理教授簡素琤認為,陳燁《泥河》以二二八事件對受難者家屬個人、家庭的影響爲主題,敍述個人生活史如何因二二八事件而改變個人的生命歷程。在《泥河》中,女性角色不再以象徵台灣與台灣人的方式被處理,而是被視爲受二二八事件影響的個別女人。除此之外,陳燁也處理二二八受難者男性家屬的生活史及心路歷程,不同的男性角色,也受到這歷史事件不同方式的影響。特別是第三部〈明日在大河彼岸〉中,陳燁呼應呂赫若與林雙不將台灣人視爲女性的觀點,並透過林炳城作為一位男性角色,在二二八事件之後被「去勢」,與再度獲得政治參與的方式,重振雄風、恢復男性尊嚴。<ref name=":1" />{{Rp|36-38}} |
2022年9月6日 (二) 03:28的版本
《泥河》是臺灣作家陳燁(本名:陳春秀)的小說。全書分為〈濃霧河岸〉、〈泥河〉、〈明日在大河彼岸〉三部,以府城標的物「臺南運河」為舞台背景,述說二二八事件後,一個府城大家族的黯黑淪亡史。故事主角為城真華、林正森與林炳城三位,包含家族鬥爭、男女情愛、歷史意識等主題,展露女性書寫中鮮少表現的政治關懷與批判。[1]
內容
《泥河》是陳燁藉由創構府城林家的家族史,呈現台灣近代史中二二八事件所帶來的創傷經歷。 小說分別由城真華、林正森、林炳城的觀點進行敘述,並由此分為〈霧濃河畔〉、〈泥河〉與〈明日在大河彼岸〉三部曲。
本書第一部〈霧濃河畔〉以城眞華的觀點開啟敘事,明志科技大學助理教授簡素琤認為,此部小說的悲劇成因除舊社會的枷鎖外,也因二二八事件的發生以及形同社會禁忌般的存在,加劇眞華内心的退縮以及家族成員間分歧。在重重的心結和誤解下,《泥河》凸顯了大時代底下,個人的生命歷程與公領域的歷史事件有著深刻的關聯。[2]
第二部〈泥河〉以林正森(城眞華的大兒子)找銀釵蓋印賣祖產為起點,進而挖掘出銀釵作為一位二二八受難者家屬的女性故事。在父親、弟弟及未婚夫因二二八事件相繼失蹤或遇難後,銀釵精神近乎崩潰瘋狂。並在事件過後的數十年間,不斷受到事件帶來的悲痛與精神創傷之折磨。[2]:36-37
第三部〈明日在大河彼岸〉則是講述林炳城見到家族因二二八事件而沒落,從而不涉政治。直到晚年時,因發現自己擔任校長的小學中,該校家長會長是當年帶領軍警人員闖入林宅、歐打並逼問自己的人,而此人現下正想利用學校作為個人政治利益之宣傳。往事的痛苦記憶加上對過去自己的懦弱態度感到厭惡,一改前態,強力抵制政治力量的入侵。[2]:37-38
全作陳燁採取寫實主義手法 ,以超寫實、意識流、 象徵主義和印象主義技巧,呈現故事敘事者的創傷記憶是如何在壓抑後又如夢魔般揮之不去。臺灣大學外文系教授劉亮雅認為,《泥河》在刻劃林家成員間的愛恨衝突時偶爾流於通俗,但陳燁以臺灣歷史連結性別與國族的壓迫,角色不斷歷經的惡夢記憶彷彿二二八事件的殘暴記憶再度復返,不但暗示二二八事件作為一段公共記憶,若未獲得集體治療便可能就此埋下臺灣人互相仇恨的導因,而受害者的冤屈若得不到平復,亦可能轉為仇恨。[3]:140-142
創作經歷與特色
作者陳燁出身臺南望族,《泥河》以府城標的物「運河」為小說背景,此作品寫於 1984年、連載於 1988年,適逢 1987 年台灣解嚴,同年「二二八和平日促進會」成立,台灣社會對二二八歷史記憶與禁忌逐漸鬆動,但歷史史料仍處於禁錮之階段,東華大學華文系教授楊翠認為如同小說主角記憶中無法穿透的「濃霧」,二二八「歷史真相」無法能清楚釐清與理解。[4]:144
作家葉石濤在《燃燒的天》代序中也曾寫道:「她的小說《泥河》,可以說是她的代表作之一。……其實《泥河》的寫作目的並不在於挖掘台灣歷史中的傷痕,陳燁所企圖的是以一個家族的生活來反映時代、社會的變遷。」[5]
文本研究
中興大學台灣文學與跨國文化研究所邱貴芬教授認為《泥河》的出版,帶進了女性書寫中鮮少表現的政治關懷與意識形態批判。東華大學華文系教授楊翠則從空間與記憶角度分析該小說,「《泥河》書名即隱含豐富的空間意象,全書以府城地標物——運河——為定點空間展開,演繹二二八事件之後府城大家族的淪亡史,含融著歷史意識、土地認同、政治批判與兒女情愛。⋯⋯透過記憶與夢境,歷史記憶與現實情境互相浸透,達到互文的效果,」[1]
文學研究者林怡翠剖析《泥河》脫去對女性「浪漫化」的想像,小說中的女角不再是勤勞、樂觀、慈祥、充滿母愛的典型形象,而是痛苦、黑暗,甚至是殘忍母親的樣貌,呈現出女性在福佬族群的父系家族結構中所受的命運。透過書寫女人的歷史以及歷史中的女人,陳燁突破男性作家的族群記憶,打破男性書寫話語中的象徵秩序,讓女性的族群記憶被看見。[6]:51-52
小說中展現出福佬族群的父權體系及一套「男:動/女:靜」的性别運作模式,這套模式從家族、社會,形成掌控所有人的意識形態。「二二八事件」也符合這樣的模式結構,發動者、參與者、政治受難者多半是男性。而附屬於男性的女性,有些甚至不清楚男人在外面做了什麼,卻因主宰她們生命的男人在二二八事件中喪生,失去生活的依靠、成為父系社會中可憐的寡婦。這些失去丈夫的女人,多數會堅毅的擔起照顧家族成員的重擔,例如教養丈夫弟、妹,扶養孩子,照顧公婆等責任。在傳統價值觀中,他們不是為了自己,而是要完成在父系社會秩序中的規範角色和責任。[6]:52
小說中的女性形象黑暗而死寂,她們活在男性界定的身份中,痛苦著承受令人發瘋的折磨。她們散發著陰冷的氣質,令人難以接近忍受。她們都被過去的鬼魅糾纏,而近乎幻覺、發瘋的程度。這種「黑暗中的瘋婦」形象在小說中成爲典型,與小說中活躍、充滿鬥爭力量的男性是完全隔閡相反的。呈現出「男:光明/女:黑暗」的形象,男性們勇敢追求夢想,而最終完成理想人物的價值,而女性卻始終困在黑暗中不能脫身,成爲社會最終極的他者。[6]:53
明志科技大學助理教授簡素琤認為,陳燁《泥河》以二二八事件對受難者家屬個人、家庭的影響爲主題,敍述個人生活史如何因二二八事件而改變個人的生命歷程。在《泥河》中,女性角色不再以象徵台灣與台灣人的方式被處理,而是被視爲受二二八事件影響的個別女人。除此之外,陳燁也處理二二八受難者男性家屬的生活史及心路歷程,不同的男性角色,也受到這歷史事件不同方式的影響。特別是第三部〈明日在大河彼岸〉中,陳燁呼應呂赫若與林雙不將台灣人視爲女性的觀點,並透過林炳城作為一位男性角色,在二二八事件之後被「去勢」,與再度獲得政治參與的方式,重振雄風、恢復男性尊嚴。[2]:36-38
臺大外文系教授劉亮雅則認為,《泥河》顯現一個充滿歷史缺口、被悲情塗抹的台灣,特別是故事中城真華所歷經的性別壓迫和二二八的創傷記憶,導致她處於被害者與加害者間的身分糾結,陳燁藉以暗示正視台灣女性歷史創傷之重要性。[3]:140-142
版本
《泥河》總共有四個版本。1984年由陳燁完成撰寫,1988年連載於《自立晚報》本土副刊,後於1989年3月由自立晚報文化出版部出版單行本。2002年4月,改寫後改名為《烈愛真華》,由聯經出版重新出版。
關於改寫,陳燁曾自述:「重新改寫《泥河》有兩個要點,一個是找到了把小說寫得『好看』的關鍵;另一個是我必須要透過文學寫作,跟我父親達成一種和解。」[1]
《泥河》[7]目錄
代序 天窗 龔顯榮
第一部曲 霧濃河岸
第二部曲 泥河
第三部曲 明日在大河彼岸 《烈愛真華》目次
《烈愛真華》[8]目次
序 生命的繁華與浮華 陳芳明
改版自序 尋索人間歷史的真相
楔子 真華姑娘
第一章 霧濃河岸
第二章 泥河
第三章 彼岸的麗景
參考資料
- ^ 1.0 1.1 1.2 洶湧的溫柔──臺灣大河小說捐贈展. 臺灣文學虛擬博物館. 國立臺灣文學館. [2022-09-06] –通过國立臺灣文學館.
- ^ 2.0 2.1 2.2 2.3 簡, 素琤. 二二八小說中的女性、省籍與歷史. 中外文學. [2022-09-06]. doi:10.6637/CWLQ.1999.27(10).30-43.
- ^ 3.0 3.1 劉, 亮雅. 九○年代女性創傷記憶小說中的重新記憶政治──以陳燁《泥河》、李昂《迷園》與朱天心〈古都〉為例. 中外文學. doi:10.6637/CWLQ.2002.31(6).133-157.
- ^ 楊, 翠. 以夢解謎,歸返母鄉── 陳燁《泥河》中的歷史意識與空間意象,遠走到他方:台灣當代女性文學論集(上). 女書出版. 2010.
- ^ 葉, 石濤. 〈談陳燁的《泥河》到《燃燒的天》〉,《燃燒的天》. 遠流. 1991.
- ^ 6.0 6.1 6.2 林, 怡翠. 陳燁「泥河」之女性/文本/政治. 文學前瞻.
- ^ 陳, 燁. 泥河. 自立晚報. 1989.
- ^ 陳, 燁. 烈愛真華. 聯經. 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