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异读
文白异读,是汉语方言中一种特有的现象,一些汉字在方言中有两种读音。文读和白读代表不同的语音层次。
文读,又叫读书音、读音、文言音、字音,是方言的外源层[1][2]。白读,又叫做说话音、语音、白话音或话音,通常是方言的自源层[3][4]。[5]
总论
由于中国古代南方知识分子崇拜中原文化,在教学中采用模仿北方话的读音或用接近北方话的方言音作为读书音,并和口语音对立形成方言文白不同层次[6]。
方言中的白读普遍是在广韵或更早的音系基础上继承和发展来的方言固有成分。文读是从外来强势方言借入的[7],尤其是明清之后官话方言影响产生的。白读音代表较早的历史层次,文读代表较晚的历史层次[8][9]。普遍来说,文读相对白读接近普通话[10]。由于历史上的民族共同语有了多次较大变化,在个别方言中有多个文读层。如闽南话中,有六朝吴语和之前的上古成分、广韵音系的中古成分和明清时代的北京话成分。其中中古的广韵成分相对上古的成分是文读,相对近代成分是白读。但是总体上,越白层次越久和北京话差异越大,越文层次越近和北京话差异越小。
外方言借入的读音之所以被称为文读,是因为旧书塾倾向用接近权威方言读音教书,如同现代的“普通话校园语言”。本方言的固有读音之所以被称为白读,是因为被文读排挤出文教领域的关系,如同现代有些学校禁止方言一样。某些母语非北方方言的学者也对读书必须用文读进行了质疑[11],在部分情况下方言的白读可以对应唐诗宋词年代的读音[12]。可以看到普通话审音的时候,去掉许多北京话的文读。比如:“白”的文读bo。这样,无论诗词歌赋,普通话一律使用“白”字的白读。
文读不仅通过文教等手段渗透到了生活中,甚至有共同语作为强大后盾常将白读最终淘汰出局[13][14],并促进了共同语同化方言[15]。白读借助一些固定词组反抗文读,代表本土元素抗拒共同语的同化。白读淘汰文读的现象也是有的,海南岛因为远离官话区,白读反挤掉了文读[16]。方言中文读的数量也体现了方言受权威方言侵蚀的程度[17][18]。
历史上以文读音为基础的官话[19]充当共同语[20],可以达到简单的跨方言交流作用。虽然官话本质上是修饰的北京话[21],官话文读也向北京话靠拢[22],但有时候文读音和北京话差异可以是蛮大的[23],主要原因是旧官话没有固定标准[24],明清时期方言区接触北京话的手段也是有限的[25]。
历史上的科举制度加强了强势方言向方言区的辐射,直接体现为文读的强势[26]。而前清皇朝覆灭也曾一度逆转文读的强势[27]。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普及教育和广播电视等推广共同语的手段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文读面貌。一方面,在当代普通话影响下,一些方言区产生了更像普通话的新文读,而历史上学得不太像共同语或不像当代共同语的老文读处境尴尬,或是被新文读替代,或是挤掉白读成为白读[28]。另外一方面,一些方言中原来文读充当共同语的角色被普通话替代而出现萎缩。比如当代上海的情况,说方言时倾向用白读,而原先使用文读的情况则用普通话说[29][30]。
白读和文读本身没有雅俗之别,和当代人的文化修养也没关系[31],一些文读不过是纯粹地模仿北方话而已[32]。在上海,如果把“樱桃ando”和“杏花楼ranhauloe”文读为“阴道indo”和“淫化楼yinhualoe”,不仅不文雅,也会遭排斥,而“大便”、“大粪”、“尿素”这些词皆用文读;有一定外语水平的上海人不会把沙特saudeq、沙文sauven、加仑kalen这些词读成文读,而使用文读者文化层次相对较低。又如:“癌”,普通话采用了上海话nge的折换音ái,该字本与“岩”同音。作为“见”系二等字,在北吴语中本有个细音文读,但是上海各界包括医学教授都只读白读洪音nge,而北方受教育低的农民确实有用文读细音,将“癌症”读同“炎yán症”者。
有些文白异读没有辨义的功能[33],但由于有些文读渗入方言已久,有些文白不同读音有固定读法,甚至有辨义的功能。固定使用白读的词汇一般是层次较老的词汇,和生活更近。吴语上海话:“物”,物事meqzyh,白读;事物zyhveq,文读。文白异读辨义作用如,吴语上海话:生活,白读sanweq表示劳动、工作,或体罚;文读senweq表示人类的生命活动。北方话:大伯,白读dàbāi表示丈夫的哥哥,文读dàbó表示父亲的哥哥或称呼年长的男子。
各方言情况
由于文读是外来强势方言渗透的结果,所以方言里文读数量多少也间接反映方言历史和现实中的地位。[来源请求]江河之间作为传统的汉语共同语方言区,文读现象罕见[34],但在当代强大的普通话冲击下,也出现了一些向普通话靠拢的读音。江河之外,北京话和广州话这中国当今两大强势方言文读是相对少的[35],而闽方言文白异读是最复杂的,吴方言、湘方言属于中等[36]。地缘上靠近官话区的近江方言区的文读相对远江方言区多些。北京的外来文读层主要是在其成为国都之前形成的[37]。吴语和粤语都是历史上相对强势的语言,吴语文读较粤语多,不仅仅是因为吴语区地理、政治、经济上和官话区较紧密,吴语区人口的方言意识不如粤语也是一个因素[38]。江南旧书塾对共同语代表形式文读的重视和本土方言元素的排斥也直接体现到当代吴语区学校推普工作中的过激行为上,发生过多起严重体罚说方言学生的现象[39]。
事实上,类似于“文白异读”的现象也发生在汉字文化圈内的其他地区,例如日语、韩语和越南语因为在历史上不同时期借用汉语词的缘故,也有不同读音层次的差异。最显著的例子即是日语中吴音、汉音、唐音等的差别,韩语中“金”字读音的差别,越南语中的汉越音和汉喃音中“节”字读音的差别。
官话
北方官话
作为中国历史长期的标准语方言区,长江黄河之间官话方言区文白异读现象是非常罕见的[40]。黄河以北的北京的方言有文白异读现象,主要牵涉到入声字。北京没有成为国都的元代之前,北京话就有文读[41],明代北京话还从当时的权威方言南京的江淮方言区借入文读[42],但是也有后期从其它方言区引进的白读。
以北京话为代表: 北京话和其它方言区文白读最大的不同是,有外来引入的白读,当然也有外来引进的文读。
外来引进的北京话文读举例。
例:
汉字 | 文读 | 白读 |
---|---|---|
薄 | bó | báo |
剥 | bō | bāo |
给 | jǐ | gěi |
露 | lù | lòu |
色 | sè | shǎi |
削 | xuē | xiāo |
血 | xuè | xiě |
外来引进的北京话白读举例。
汉字 | 文读 | 白读 |
---|---|---|
港 | jiǎng | gǎng |
癌 | yán | ái |
壳 | qiào | ké |
四川话
四川话由于受共同语(古代的雅音及近现代的北方官话)的长期影响而产生了文白异读系统。白读音通常是四川话所固有的读音,是对自身古代语音的继承;文读音则通常与北方官话较为接近。一般而言,白读音主要出现在高频日常生活用语中,而文读音主要出现在书面语、新词汇中。
例字 | 白读 | 文读 |
---|---|---|
在 | tɛ | tsai |
提 | tia | tʰi |
去 | tɕʰie | tɕʰy |
锯 | kɛ | tɕy |
下 | xa | ɕia |
横 | xuan | xuən |
严 | ŋan | ȵian |
鼠 | suei | su |
大 | tʰai | ta |
主 | toŋ | tsu |
吴语
在北吴语区,强势外来方言主要是北京话和南京话,文读层主要来自这些方言[43][44],而白读对应中古广韵音系[45][46][47][48],一些白读保存着上古音的痕迹[49]。此外,杭州官话对整个吴语区有重要的影响,尤其南部吴语的文读层有杭州话的成分。
吴语的文读有多层次并存的现象。典型如:见二“觉”韵字,白读保留中古个洪音oq读音,有对应杭州和南京官话的ioq、扬州官话的iaq以及现代普通话的iuq。
例子:
汉字 | 白读:oq | 文读1:ioq | 文读2:iaq | 文读3:iuq |
---|---|---|---|---|
确 | 绍兴白读khoq | 上海文读2chioq | 上海文读1chiaq | 上海文读3chiuq |
学 | 上海白读roq | 苏州文读yoq | 上海文读yaq | 上海新派yuq/xiuq |
觉 | 上海白读koq | 上海文读cioq | 松江文读ciaq | 上海新派ciuq |
对应 | 中古音 | 杭州、南京话 | 扬州话 | 普通话 |
吴语各方言点的文白异读情况不一致,有些地方多,有些地方少。比如:“疑”母字,文读跟北方话声母脱落,白读跟古音保留声母。危巍伪魏,在松江读ngue[50],苏州一百年前这些字还读ngue,[51],现在读we/ue [52],上世纪初的上海话读ngue,现代读we/ue。尧,在苏州一百年前就读yae[53],上海还有读gnio的[54]。
杭州市文读相对多的,白读层很不完整。文读是历史上的官话跟当代普通话影响下产生的读音,白读是杭州本方言和周围吴语引进的读音。[55]上海文读比一些传统大城市少。比如:“人造”一词,苏州只有文读[56],上海有文白两读[57]。
就上海话内部的情况,有些词文白两读皆可,其中有些随时代变化有了变化。比如:吴淞,松江,在开埠之初有文白两种读法[58],而现在“吴”的白读ng和“江”的文读cian在上海话口语中基本不存在了。
还有些文白异读形成了固定用法不能混淆。比如:“人民zenmin”只能文读,“人命gninmin”只能白读。有些词汇文白两种读法表示不同意义。比如:“巴结”,白读pauciq指卖力,文读paciq指讨好;“生活”,白读sanweq指活计,文读senweq指日子。
上海话的例子:
汉字 | 文读 | 白读 |
---|---|---|
生 | sen 生物 | san 生熟 |
人 | zen 人大 | gnin 大人 |
大 | dah 人大 | duh 大人 |
物 | veq 事物 | meq 物事 |
家 | cia 家庭 | ka 家生 |
闽南语
闽南语的文白异读有多个历史层次,有六朝吴语和之前的上古层、广韵时代的中古层、明清官话的近代层。其中中古层相对上古层是文读,相对近代层又是白读[59]。 闽南语的文白异读差异非常大,几乎可以看成两种不同的语音系统。
- 白话音有鼻化元音,如:[ã],以及喉塞音韵尾 [-ʔ]。
- 白话音念 [p-]、[p'-] 的“分、肥、方、蜂、浮”等字,文读皆念成 [h-]。
一般认为白话音保存了中古前期古无轻唇音的现象,文读是后世受到中古北方话影响而产生的。
- 白话音念 [ts-]、[ts'-] 的“舌、船、成、星、鲜”等字,文读念成 [s-]。
- 白话音念 [k-]、[k'-] 的“枝、指、齿”等字,文读念成 [ts-]、[ts'-]。
这和上古汉语的复声母 [sk-] 有关。
- “弟、世”白话 [-i],文读 [-e]。
- “家、下、牙、茶”白话 [-e],文读 [-a]。
- “阿”白话 [-a],“鹅”白话 [-ia],文读皆念 [-o]。
- “骑、蚁、寄”白话 [-ia],文读 [-i]。
举例数字(1~10)读音如后:(注:白读‘一’若干学者认为“蜀”为正字[60]、‘八’白读 pəeʔ为安溪腔,泉州厦门为pueʔ;‘二’文读部分地区失落 j 声母,读为 lī)
汉字 | 一 | 二 | 三 | 四 | 五 | 六 | 七 | 八 | 九 | 十 |
---|---|---|---|---|---|---|---|---|---|---|
文读 | it | jī/lī | sàm | sù | ngó͘ | lio̍k | chhit | pat | kiú | si̍p |
白读 | chi̍t | nn̄g | saⁿ | sì | gō͘ | la̍k | 同上 | peh/pəeh | káu | cha̍p |
客家话
汉字 | 文读 | 白读 |
生 | [sang1] | [sɛn1] |
弟 | [t'i] | [t'ɛ] |
家 | [ka] | [k'a] |
肥 | [fui] | [p'ui] |
惜 | [sit] | [siak] |
正 | [zhin](正宗),[zhang](正月) | [zhang] |
赣语
生 | 软 | 青 | 影 | |
文读 | 学生[sɛn] | 微软[lon] | 青[ʨʰin]春 | 影[in]响 |
---|---|---|---|---|
白读 | 出生[saŋ] | 软[ɲion]骨 | 青[ʨʰiaŋ]菜 | 人影[iaŋ] |
湘语
粤语
规则:
*-ing([ɪŋ]) --> -eng([ɛŋ]) | |||
汉字 | 文读 | 白读 | 例句 |
精 | dzing1 | dzeng1 | 你精,我都精 |
正 | dzing3 | dzeng3 | 好正 |
净 | dzing6 | dzeng6 | 干净 |
惊 | ging1 | geng1 | 好惊 |
平 | ping4 | peng4 | 呢样嘢唔贵,重好平 |
青 | tsing1 | tseng1 | 面青青 |
*-ang([ɐŋ]) --> -aang([aŋ]) | |||
汉字 | 文读 | 白读 | 例句 |
生 | sang1 | saang1 | 阿生 |
牲 | sang1 | saang1 | 畜牲 |
*-iu --> -eu([ɛu]) | |||
汉字 | 文读 | 白读 | 例句 |
掉 | diu6 | deu6 | 掉垃圾 |
*-oi --> -ei | |||
汉字 | 文读 | 白读 | 例句 |
来 | loi4 | lei4 | 过来 |
*-i --> -ai([ɐi]) | |||
汉字 | 文读 | 白读 | 例句 |
使 | si2 | sai2 | 使钱 |
斜体文字
参见
- ^ 王福堂《文白异读中读书音的几个问题》开场白:“汉语方言字音存在文白异读,其中口语音是方言原有的,读书音借自异方言。这一看法目前已经成为共识。”
- ^ 王洪君《文白异读、音韵层次与历史语言学》汉语方言的字音多有文白异读,其文读音大多反映了历代权威方言对地方方言的影响,属于“外来层次”。
- ^ 李如龙《汉语方言的比较研究》P46:对于各地方言来说,文读词是不同时代套用共同语的语词,白读词是方言固有词。
- ^ 王洪君《层次与演变阶段-苏州话文白异读析层拟测》:一般方言的自源层是白读。
- ^ 《浙北杭嘉湖方言语音研究》徐越 P187:文白异读是读书音和口语音的差异,读书音主要通过文教习传进入方言,读音接近或比较接近当时的标准语,口语音是本地土语。
- ^ 潘悟云的《汉语方言的历史层次及其类型》P7:在知识分子中存在一种对中原读音的文化崇拜,认为中原读音是雅言,方言是俗语,方音与官话如果相差过大,他们往往会把官话的读音经过一番改造,成为读书音。
- ^ 刘勋宁《文白异读与语音层次》:“从本质上说,文读就是方言对标准语的音译。”
- ^ 游汝杰《汉语方言学导论》P111
- ^ 语言学家王力先生说:“大致说起来,白话的音近于古音,文言的音是受所谓'官话'的影响。这是吴语里一件有趣的事实。”(《汉语音韵学》)
- ^ 游汝杰《汉语方言学导论》P135:“大致方言中的白读音是本地音,文读音则是从外地借入的,很多方言的文读音跟北京音较接近,白读音则差别较大”。
- ^ 客家语学者杨政男指出:没有读音语音的问题,只有合不合平仄与押韵的问题,而且白读比文读合韵得多,所以读音之说,是“多事之庸举”。
- ^ 张嘉茂、石如杰的《苏州市 方言志》P14:(苏州话)文读音一般接近标准音(过去的官话、现在的普通话),白读音较接近古音。
- ^ 吴子慧《绍兴方言的文白异读规律及历史层次分析》“徐通锵先生在《历史语言学》中指出:“读形式产生之后在语言系统中就出现了文与白的竞争,竞争的总趋势一般都是文读形式节节胜利,而白读形式则节节“败退”,最后只能凭借个别特殊的词语与文读形式抗争,这种过程大体上可以分为三个阶段。”这三个阶段是“文弱白强”、“文白相持”和“文强白弱”。”
- ^ 陈忠敏《重论文白异读与语音层次》:“文读音往往首先用于新兴语词、书面语及通行面较广的通用语词里。随着文读势力的增强,文读音通过词汇扩散的方式会逐渐地,以至最后全部取代白读音。”
- ^ 王福堂《文白异读中读书音的几个问题》结语:总的说来,绝大多数方言中的读书音仍然在音类的音值和对应两方面向权威方言靠拢,读书音使方言向权威方言靠拢的作用无疑仍然是肯定的。
- ^ 李如龙《汉语方言学》P35:“海南方言许多白读音就挤掉了文读音,白读系统完整而文读系统残缺”。
- ^ 赵元任《语言问题》P121:这一类的分别(文白异读),在太湖区域——就是吴语这一带,江苏的比较多一点儿,因为它离开北方近一点儿,搜北方的影响,它的读书音、文言音近乎北方,说话音还是近乎南方。在浙江往往就不分了,只有近乎所谓叫白话音那一种。
- ^ 陈忠敏《重论文白异读与语音层次》“而文水和太谷两地能抵挡住权威话的侵蚀,所以始终没有产生文读音。最“先进”的要算太原和平遥话,因为在这两个方言里见系声母后只有文读层,没有白读层,说明文读音完全战胜了白读音。”
- ^ 颜逸民先生的《吴语概说》P97:“各地的官话实际上就是各地方言的文读音。”
- ^ 曹志耘《浙江省的汉语方言》:“今天,在这些地区存在着一种文读系统,各地的文读系统具有很大程度的共性。当地人把这种文读系统称为“浙江官话”,实际上具有地区共同语的性质。” 曹志耘《南部吴语南部吴语语音研究》:“从形成过程、使用情况和语言特征来看,这些地方的文读系统实际上都是所谓”浙江官话”(浙江的地区共同语)的地域变体”。
- ^ 旧称夹杂别地口音的 北京 话。蓝青,比喻不精纯。
- ^ 王理嘉《现代汉民族共同语的形成及其发展》:所谓说官话大体上就是在书面语的基础上使家乡话尽量向以京音为中心的北方话靠拢。
- ^ 王福堂《文白异读中读书音的几个问题》:“至于方言中某些读书音看起来并不接近异方言,应该与折合的情况有关。因为把异方言读音折合成音值相近的方言音类虽然是一种普遍的要求,但折合成哪个音类合适,还要考虑方言音系中声韵调的分类,而对应合适的音类却不一定音值相近。”
- ^ 《普通话和北京话》胡明扬:民族共同语一般是自然形成的,可以没有明确的规范。“官话”正是这样一种汉民族共同语。
- ^ 钱玄同:1925年顾颉刚编《吴歌甲集》钱序,北京大学歌谣学会和民俗学会出版。 “普通话一名官话。官话本出于元朝的北京话;它凭着文学跟政治的势力,渐渐推行到各地去;行到哪儿,便把那边的方言添加些进去,它原来的面目也免不了改变了些;添加复添加,改变复改变,结果便成了所谓官话。...... ” “可是,官话又有一种很大的毛病。它虽是把元朝的北京话添加跟改变而成的,但这种添加跟改变的分子并不很多。实际乃是甲乙丙丁……各地方的人见面谈话,因为语言不通,只好互相用较通行的北京话作为彼此的通用语;但是,彼此说的北京话——除北京人——都是不纯粹的,都是杂有它自己的方言的,而且有些人杂的方言还是很多的。你杂你的方言,我杂我的方言,他杂他的方言,大家讲起话来还是不能完全相通,而且就是北京话也不是大家都能完全了解的......”
- ^ 《汉语方言语音的演变和层次》王福堂 P37 摩伦多夫在《宁波方言的音节》1901年中说明,这些读书音“原来由来自各省的教师带到学校的,字的读音一般都是现代官话。”
- ^ 《汉语方言语音的演变和层次》王福堂 P38 (文读上世纪衰弱的原因)首先,清王朝的崩溃,地方经济的发展,大大改变了这一地区方言和官话的力量对比。其次,清末以后不再有派外省人到吴方言区教授官话这种有力的文教措施,学习官话的要求也就有所减弱。事实说明,吴方言北部地区近百年来文白读音竞争中的逆转现象,和社会情况的变化是分不开的。
- ^ 陈忠敏《重论文白异读与语音层次》:“新文读是上世纪五十年代以后产生的,读音也明显接近于北京话。新文读的产生使得同一语素具有三种不同的读音。如果新文读势力越来越强,那么根据语言经济性的原则,和文白异读竞争的机制,要么原先的旧文读挤调白读,跟新文读构成新一轮的文白异读;要么旧文读被抛弃,这样白读跟新文读就会构成新的文读与白读的关系。各方言的选择和发展趋向并不一致。”
- ^ 钱乃荣教授的《上海语言发展史》 P72对此现象有描述。“从总的趋势来看,新派渐渐抛弃旧文读,要么用普通话说,要么用白读。如:“文学”venyaq/venroq、男生neusen/neusan,这两个词的后字在第三期(1940-1960)口语中都倾向前边的文读,但第四期(1970-1990)口语中都倾向读后边的白读。”
- ^ 其它地方也有类似现象。《常州话的文白异读探析》钟敏:目前,在常州的青年人口中,文读音往往被普通话代替了,就像现在的年轻人说普通话时夹杂些英语一样。
- ^ 刘勋宁《文白异读与语音层次》:“一般认为,白读是口语音,文读是书面语读音。对最新的书面语读音和口语间的关系也许可以这样描写,但对于有一定历史的文白读,这样的描写就有相当大的缺陷。举例来说,清涧话口语保留入声,可是“六”“肉”二字日常都是说去声,只有在“六畜兴旺”和中草药“肉桂”当中读入声。“六畜兴旺”是过年的时候贴在墙上的吉祥语,“肉桂”是文化人的知识。按理说,这两个字的入声读法出现在书面语或者文化语中,应该是文读,可是它们的语音形式恰恰是保留入声的“白读”,一般的方言学著作也会把它处理为白读。清涧话的“贼”这个词一般都说阳平,无论是读书时,还是口语里提到这个事物,都是这个音;只有在“贼走了关门哩”这句乡间谚语里才说入声。如果把这个入声归入文读,它根本不是平常读书时的读音,如果算白读,它不出现在一般的说话里。”
- ^ 《汉语方言的历史层次及其类型》P7:有些文读并无雅俗之分,只是纯粹模仿北音才出现的读书音。
- ^ 《汉语方言学》李如龙P65,文白异读有时并不别义,或者最多是语体色彩有所不同,但有时也可别义。如果是别义的,也就是别义异读。
- ^ 陈忠敏《重论文白异读与语音层次》
- ^ 《汉语方言学》李如龙P64,北京话、广州话文白异读是少的。
- ^ 汪平《苏州方言语音研究》
- ^ 王福堂《文白异读中读书音的几个问题》:“那就是具有民族共同语地位的北京话为什么也要向异方言借入系统的字音。不过北京话成为民族共同语的语音标准晚在清中叶以后,在这以前,北京话自然也要受那时权威的异方言的影响,借入字音。而借入的字音也仍然是读书音,不是口语音。” 胡明扬在《普通话和北京话》一文中指出:“早在《中原音韵》时代,在大都(今北京)地区今天文白异读的入声字就有两种不同的读音,并且也是一o/一。o,一o/一iao。这两种读音,分布范围和今天北京话读书音和白话音异读的分布范围大致相同。” 可见北京话就有文读音大部分是在北京没有成为首都之前遗留下来的。
- ^ 中华民国政府在大陆时,上海的电影界制作国语电影,这些人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去了香港却改拍粤语电影。可见两地民众对方言和国语的态度。
- ^ 不说普通话耳光四百下 浙江一教师如此育才
- ^ 陈忠敏《重论文白异读与语音层次》
- ^ 胡明扬在《普通话和北京话》一文中指出:“早在《中原音韵》时代,在大都(今北京)地区今天文白异读的入声字就有两种不同的读音,并且也是一o/一。o,一o/一iao。这两种读音,分布范围和今天北京话读书音和白话音异读的分布范围大致相同。”
- ^ 王福堂《文白异读中读书音的几个问题》:“那就是具有民族共同语地位的北京话为什么也要向异方言借入系统的字音。不过北京话成为民族共同语的语音标准晚在清中叶以后,在这以前,北京话自然也要受那时权威的异方言的影响,借入字音。而借入的字音也仍然是读书音,不是口语音。”
- ^ 赵元任《语言问题》P121:这一类的分别(文白异读),在太湖区域——就是吴语这一带,江苏的比较多一点儿,因为它离开北方近一点儿,搜北方的影响,它的读书音、文言音近乎北方,说话音还是近乎南方。在浙江往往就不分了,只有近乎所谓叫白话音那一种。
- ^ 钱乃荣的《上海语言发展史》P70:有类似的注解,直指(上海话)文读是明清的南京或北京官话和现代普通话在吴语留下的读书音。
- ^ 语言学家王力先生说:“大致说起来,白话的音近于古音,文言的音是受所谓'官话'的影响。这是吴语里一件有趣的事实。”(《汉语音韵学》)
- ^ 张嘉茂、石如杰的《苏州市 方言志》P14:(苏州话)文读音一般接近标准音(过去的官话、现在的普通话),白读音较接近古音。
- ^ 《常州话的文白异读探析》钟敏:常州话中文白异读字的字音,体现了词语的层次性。常州话的白读音大多保留了古音的音值,是常州话自身演化发展的成果,代表了常州话的独特原貌,而且,白读的一般是乡土气息较浓的土语,文读则是常州话在发展进程中受权威方言和书面语言的影响而形成。
- ^ 《松江方言志》P107:松江方言中有些字的“白读”更接近古音,如:“鸟”,都了切;“旺”于放切;“婿”,苏计切,“泽”场伯切。这几个字的白读音跟《广韵》中的反切是完全相合的。
- ^ 桐庐方言志.P30 白读多保存中古时期的读音。...白读中有一部分还保存着上古音到中古音的发展痕迹。
- ^ 《松江方言志》
- ^ 丁邦新《一百年前的苏州话》
- ^ 《苏州方言志》
- ^ 丁邦新《一百年前的苏州话》
- ^ 许宝华《上海市区方言志》
- ^ 《浙北杭嘉湖方言语音研究》徐越P191-192 :就语音层次的角度,杭州方言的文白异读实际上有旧文读、旧白读、新文读和新白读之分:旧文读是指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前的读书音,是杭州方言与早期官话接触的结果。例如……。旧白读指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前就有的口语音,是本地土音。例如……。新文读是指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后产生的读音,读音明显接近普通话,是杭州方言与普通话接触的结果。例如……。新白读是指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后产生的口语音,读音接近周边吴语,是杭州方言与周边吴语接触的结果。
- ^ 《苏州方言词典》
- ^ 《上海话大词典》
- ^ 1868年,西洋传教士艾约瑟的《上海话语法》中“吴淞”,有文白两读wusonVs ngson;“松江”也有文白两读 Sonkian Vs Sonkaon。现在“吴”白读ng在当代上海话已经不存在了,《简明吴方言词典》《上海市区方言志》都没有采纳ng这个白读。而文读“江cian”除了戏曲舞台在生活中不存在。
- ^ 游汝杰《汉语方言学导论》P124:方言中的文读音是隋唐时代盛行科举制度后产生的。文读音的发展变化也受到标准语的制约。如:闽语建瓯话的文读音,对照《建州八音》和现代的老派读音,可知乾隆时和民国是读音有别。清末民初新学兴起,今老派的读音显然是受标准语的影响形成。
- ^ 中华民国教育部国语推行委员会亦采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