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康案

周永康（攝於2006年華盛頓）

周永康案是中國共產黨紀律檢查機關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司法機關對以前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周永康為首的貪腐集團進行的調查、檢控、審判。媒體指出，周永康集團是中國共產黨成立以來最大規模成系統、成組織、成批次、跨時段、跨領域的貪腐犯罪集團，範圍覆蓋政治、經濟、文化等諸多領域，時間跨度達數十年之久，地域橫跨中國東北、西南、華東乃至京畿、中央，涉案官員的級別幾乎囊括共產黨整個幹部體系，從處級、司局級、部級到國級。

中國大陸媒體發布《關於周永康涉嫌嚴重違紀的通報》，並向社會公布周永康兒子周濱與21年來自1993年起身負8條命案的殺人犯劉漢之間利益關係。官方透過媒體直接點名卸任常委周永康的秘書冀文林，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而落馬。2014年07月29日，中共中央決定，由中共中央紀委對周永康嚴重違紀問題立案審查。

案件發展

媒體放風

2013年8月起，媒體報導中國共產黨對周永康家族的貪汙進行內部調查。香港《南華早報》2013年10月21日報導，中共中央總書記習近平已設立特別小組，由北京市公安局局長兼公安部副部長傅政華領導，調查周永康的貪汙醜聞。2013年10月1日後周永康再無公開「露面」記錄。2013年12月初，有消息稱周永康及其胞兄弟、胞妹被中共中央紀委正式軟禁扣查，罪名包括刺殺習近平等圖謀政變、殺妻害命及巨額貪腐。2013年12月，中國大陸以外的媒體多番報道：周永康因為涉嫌發動政變，推翻習近平及李克強於中共十八大接班決定，及為了與賈曉燁結婚，命令其助手殺害第一任妻子，已被中央紀委雙規。香港《東方日報》12月7日報道周永康企圖在2012年發動3·19北京政變，未遂，但並無實質性的證據證明該政變的真實性。

2013年12月16日《紐約時報》援引消息人士報道稱，中共中央總書記習近平及其他領導人於12月初達成一致，同意黨內委員會正式調查周永康，且由一名高層官員前往周永康位於北京市中心的住所，將調查的決定通知了他，之後，周永康和妻子賈曉燁一直處於被看守的狀態。此舉打破了「刑不上常」的潛規則並稱其「震動了中國的政治版圖」。這也是自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以來，接受貪腐調查的最高級別官員。12月23日，香港《蘋果日報》猜測，朝鮮最高領導人金正恩處決姑丈張成澤的原因可能是不滿中共總書記習近平下令調查周永康，所以處決姑丈作為報復。該報道亦聲稱，周永康和朝鮮金正日家族關係甚佳，金正恩以此為信號，試圖告知外界，朝鮮不受中國操縱。

2014年1月29日，據美國之音的報道，中共中央已經開始向黨內幹部通報周永康的貪腐案調查結果。而據《南華早報》及海外中文傳媒的預測，周永康案的公布日期可能在2014年2月11日前後。後被時間證明，此為訛傳。中國官方也沒有透露任何信息。

2014年3月2日，《南華早報》的記者在全國政協十二屆二次會議新聞發布會上就周永康案尋求回應。發言人呂新華回答稱：「不論什麼人、不論其職位有多高，只要是觸犯了黨紀國法，都要受到嚴肅的追查和嚴厲的懲處。（這）絕不是一句空話。」呂新華最後說道：「我只能回答成這樣了，你懂的。」南華早報記者對有記者「事前是否得到有關方面的安排提此問題」詢問作出回應。官方媒體開始用「你懂的」專題代指大老虎。 2014年3月29日據總部設在美國的明鏡新聞網報導稱，周案之所以陷入停擺，主因是被關押在天津的周永康不願配合調查，甚至一度服毒自殺，經送醫洗胃後才脫險。

嫡系落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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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媒報道周永康秘書幫落馬

2013年12月，周濱、黃婉、黃渝生等周永康親屬被有關部門陸續控制，目前只有周濱岳母詹敏利在美國。同期被帶走調查的還有周濱堂弟周鋒以及其父母周元青、周永康弟媳周玲英，周元青在醫院被看護。2013年12月6日晚，周永康胞弟周元興因「非國家工作人員巨額財產來歷不明」被抄家，12月18日，周家再遭抄家。2014年2月10日在兩次抄家後周元興病逝家中，160多名親友送殯，周永康和其數位親屬因被控制未能出席葬禮。

2013年12月20日，中紀委網站發布消息稱公安部副部長、黨委副書記李東生涉嚴重違紀，接受組織調查。評論人士認為，與周永康關係密切的李東生的落馬，預示中共當局已經開始清理周永康的外圍，周永康落馬消息指日可待。

2013年12月30日，中紀委宣布四川省政協主席李崇禧因嚴重違紀被雙規，他是周任四川省委書記時的個人秘書。當天，傳媒人高瑜於Twitter發文稱周永康已於24日被雙規。但中國官方並無表示。海外中文網站「多維新聞網」稱，周永康及其石油，政法系統盟友如蔣潔敏，李東生均被捕。這或許預示着周永康離被捕之日不遠。如果這些情況屬實，那麼這亦被認為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以來最大的貪腐案件。

2014年1月，媒體引用明鏡新聞網報導，中國中央電視台著名女主播葉迎春、前任女主播沈冰因涉周永康案被中紀委帶走調查。兩名央視女主播「被認為是周永康的情婦」。該報道的真實性尚未被証實。

繼時任海南省副省長冀文林2014年2月18號被宣布調查後，《中國經營報》2014年2月22日報道稱時任中油國際黨委書記沈定成在春節前夕被帶走被調查。至此，包括2013年被拘的前四川文聯主席郭永祥、前中石油副總經理李華林和前四川政協主席李崇禧在內的周永康在中石油、國土資源部、四川省及公安部時的5位秘書全部落馬。同日，《紐約時報》在報道中說中紀委在2014年1月拘留了北京市國家安全局時任局長梁克，針對他的調查也涉及到周永康。

2014年5月，曾違規提拔周永康妻子賈曉燁胞妹的中石油高官薄啟亮遭調查。

2014年6月，擔任中國全國政協副主席的副國級官員蘇榮被逮捕，多維新聞網和明鏡新聞網等媒體報導稱蘇榮是周永康集團的主要成員之一。

2014年7月2日，中共中央政法委辦公室原副主任余剛被雙開，中國媒體不點名的指出余剛曾擔任周永康的秘書。

2014年7月16日，薄啟亮被調查之後，中石油海外勘探開發公司副總經理宋亦武、中石油在加拿大地區的實際負責人李智明，疑與周永康家族案有關，近日被帶走調查。

巨額財產

路透社引述相關人士指出，中共在2013年年底至2014年3月底把周永康的家屬和親信扣查或訊問，人數超過300人，凍結或沒收的資產至少人民幣900億元。報道引述消息說，檢察院和反貪部門在北京、遼寧、江蘇、山東、上海、廣東等七個省級行政區搜查多個地點，查封約326所豪宅，搜到大量人民幣和外幣現金、黃金、古董、名畫、名酒等，其中黃金、金幣、白銀逾42公斤，甚至還有「軍火庫」，藏有各款槍枝27支、子彈10000餘發。

正式審查

調查放風

通報指出，周永康在擔任中國石油天然氣集團、國土資源部、四川省委書記領導職務和中央政法委書記期間，

• 嚴重違反黨的紀律，濫用職權，犯有嚴重錯誤、負有重大責任；
• 利用職權為他人謀利，直接和通過家人收受他人巨額賄賂；
• 利用職權、其子周某利用其的職務影響為他人謀利，其家人收受他人巨額財物；
• 與多名女性發生或保持不正當性關係；
• 違反組織人事紀律，造成嚴重後果；
• 涉嫌侵吞巨額國有資產；
• 包庇和縱容黑社會團伙犯罪。

周永康的行為造成了嚴重後果，極大損害了中華人民共和國聲譽，在國內外產生了非常惡劣的影響，造成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重大損失。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決定，根據《中國共產黨章程》、《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的有關規定，給予周永康開除黨籍處分，待中共十八屆四中全會予以追認。中國共產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預定於2014年10月份召開。

官方證實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通訊社新華社在7月29日17時59分40秒發佈突發消息，宣佈對周永康正式展開審查。這是中國官方渠道首次公開證實對周永康本人實行的審查。

官方發布的消息如下：

“ 鑒於周永康涉嫌嚴重違紀，中共中央決定，依據《中國共產黨章程》和《中國共產黨紀律檢查機關案件檢查工作條例》的有關規定，由中共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對其立案審查。 ”

周永康通報的消息，與其他官員落馬的通報有別，有分析認為：

1. 通報中並未提及「違法」問題，只提到了「違紀」。「違紀」是從紀律處分角度做出的決定，說明現在檢察院還並未介入對於周永康的調查。
2. 通報中不使用「調查」，而使用「審查」，這兩個字背後已經涵蓋了較長時間的調查過程。
3. 通報中不使用「同志」二字，證明了這件事是確鑿的，並且已經經歷了相應的調查過程。

各界反應

表態支持

中國國內18個省份的省委召開會議，並在其黨報頭版刊登擁護中央對周永康立案審查，其中，7月31日表態支持的有陝西省、貴州省；8月1日有安徽省、山西省、河南省、海南省、河北省；8月2日有四川省、吉林省、湖南省、湖北省；8月3日有西藏自治區、黑龍江省；8月4日有雲南省、甘肅省、遼寧省；8月5日有江蘇省。軍隊方面，全軍和武警部隊支持查辦周永康。8月17日，青海省支持中央對周永康的處理，是最後一個表態的省份，至此，中國大陸31個省市自治區都表明態度支持中央。

周永康曾經掌控的部門紛紛表態支持處理周永康，包括中央政法委員會、全國政法幹警、中國司法部、中國石油天然氣集團、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檢察院。

疑慮聲音

疑慮的聲音多來自於中國以外的媒體，如日本媒體《日本經濟新聞》擔心習近平日益個人集權後，已經向極權方向推進的中國外交、安全政策的趨勢還會加強。

光大證券首席經濟學家徐高稱儘管周永康被調查從經濟視角看是好消息，但北京當局若進一步捉拿更多大老虎，可能加劇政治緊張並損害經濟。

議論評判

香港《開放》雜誌主編金鐘認為，周永康的角色相當於前蘇聯的克格勃頭目、斯大林時代的內政部長貝利亞，周永康用"特務治國"方式打壓不同政見者，而其命運也會如貝利亞一樣，在斯大林時代結束後被赫魯曉夫處死。

台灣《自由時報》引述美國芝加哥大學政治學教授楊大利說，周永康是深具影響力的人物，而習近平要想確保中央的權力不受威脅，必須藉由肅貪反腐在黨內立威。周永康案可望大幅提升習近平的個人聲望和地位。

英國廣播公司引述法國一大學教授張倫的觀點稱，周案公布後網上一片歡呼，但擁有新聞自由的國家不會出現這種現象，由此提醒人們，不管中國怎樣得意於其現代化成就，但政治落後於時代。這種依靠剝奪人民權益、壓制人們表達自由的中國模式，使得權貴肆無忌憚地掠奪，執政者用利益輸送維持官僚集團的內部凝聚，精英層的責任和批判意識被麻木，使社會正義缺失。周永康作為維穩體制的代言人，也是最大受益者。周永康的覆滅雖有偶然性，但深層原因是中國模式無法繼續按舊的方式維繫，中國到了一個需要調整發展路線和文明方向的階段。中國反腐遠沒有到最後定論的時候，比如江澤民、曾慶紅和溫家寶等。習近平在反腐後若不能引領中國走向自由和公正，其獲得的權威終將喪失。

中國學者章立凡認為，中國現在還是靠中紀委、中央巡視組，靠黨內的自查自糾來反腐，國家司法體系只是配角。中國的根本的問題是政治體制是一個腐敗的溫床，如果沒有政治體制上的變革，現在的人治反腐只能暫時有效。

周永康案會否延燒至江澤民和曾慶紅，中國獨立政治評論人士李偉東認為反腐的大高潮是扳倒江澤民和曾慶紅，但前提是江澤民不識趣，步步緊逼。歷史學者高文謙認為會對江澤民動手，因為習近平的反腐已經沒有回頭箭，要想繼續鞏固自身的政權，只能繼續的進行反腐，甚至對老一輩已經退休的常委也要進行反腐。

新加坡國立大學教授鄭永年稱周永康案後，要求反腐敗運動告一段落的聲音主要來自中國國內的寡頭及海外在中國的既得利益集團。習近平如果抱着「段落」的觀念來反腐，腐敗就會捲土重來，同時還會給外界一種不好的印象，即中共的反腐敗僅僅是為了政治需要的政治運動，而並非要建立廉潔政府。

外部連結

• 美國之音專題：周永康危局
• BBC專輯：中共前政治局常委周永康案
• 新浪新聞專題

參見

• 周永康
• 石油幫、2013年中石油腐敗案
• 中國的貪污、中華人民共和國腐敗案件列表
• 習近平反腐
• 薄熙來案、劉漢案
• 袁寶璟（中國大陸第一個被執行死刑的億萬富翁，其兄弟袁寶森、袁寶福被政法保護傘判死刑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