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者:Janine SHU/Virginia Eliza Clemm Poe2
弗吉尼亞•伊莉莎•克萊姆•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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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 | 弗吉尼亞•伊莉莎•克萊姆•坡 1822年8月15日 美國,馬里蘭,巴爾的摩 |
逝世 | 1847年1月30日(24歲) 美國,紐約,布朗克斯,福特漢姆 |
死因 | 肺結核 |
墓地 | 威斯敏斯特大廳墓地, 美國,馬里蘭,巴爾的摩 |
弗吉尼亞·伊莉莎·克萊姆·坡(舊姓克萊姆;1822年8月15日至1847年1月30日)是美國作家埃德加·愛倫·坡的妻子。二人原是表兄妹,在弗吉尼亞·克萊姆13歲、愛倫·坡27歲時,公開結為夫妻。傳記作者對二人的夫妻關係存在分歧。雖然他們夫妻恩愛,但一些傳記作者認為二人關係更像兄妹。1842年1月,弗吉尼亞被診斷患肺結核,病情在其後五年不斷惡化,直至於紐約城外的家庭小屋病故,享年24歲。
弗吉尼亞·克萊姆和埃德加·愛倫·坡婚前斷斷續續與其他家庭成員一起生活了好幾年。二人因為愛倫·坡的工作關係經常搬家,曾短暫居住在巴爾的摩,費城和紐約。他們結婚幾年後,愛倫·坡捲入一樁大醜聞,涉及弗朗西斯·薩金特·奧斯古德和伊麗莎白·F·埃利特。關於丈夫風流韻事的謠言對弗吉尼亞·坡影響深重,以至於在臨終之時,她聲稱是埃利特謀殺了她。在她死後,其遺體最終安葬於馬里蘭州巴爾的摩市的威斯敏斯特大廳墓地,與丈夫安息在相同的紀念碑之下。弗吉尼亞·坡僅有一張被確認是本人的畫像,是她死後幾個小時內繪製的一幅水彩畫。
妻子的患病和離世對埃德加·愛倫·坡造成了很大打擊,他日趨沮喪並開始酗酒以逃避一切。學界認為,妻子於疾病和死亡中的掙扎影響了愛倫·坡的詩歌和散文創作,在他的作品中,年輕女性的死亡似乎是一個頻繁出現的主題,比如《安娜貝爾· 李》、《烏鴉》和《利吉亞》。
傳記
早年生活
弗吉尼亞·伊莉莎·克萊姆出生於1822年[1],她隨了姐姐的名字,因為姐姐在十天[2]前去世,死時僅僅2歲[3]。她的父親小威廉·克萊姆是巴爾的摩[4]的一個五金商人。1817年[5]7月12日,父親在第一任妻子哈麗特[6]死後,與哈麗特的堂妹瑪麗亞[4]·坡結婚,即弗吉尼亞的母親。克萊姆在上一段婚姻中生了五個孩子,後來又和瑪麗亞生了三個孩子。他於1826年去世,幾乎沒有給家人留下什麼[7]。由於親戚們反對這樁婚事,所以沒有在經濟上給予任何支持。瑪麗亞通過縫補衣物、收留寄宿者養家糊口。癱瘓臥床[7]的老母親伊麗莎白·凱恩斯每年可以拿到240美元的養老金,這些錢也被用來補貼家裡。伊麗莎白以她已故的丈夫大衛·坡「將軍」的名義領取這筆養老金,大衛·坡曾是馬里蘭州的一名軍需官,他曾經把錢借給了州政府[8]。
埃德加·坡第一次見到堂妹弗吉尼亞是在1829年8月,四個月前,他剛從軍隊退伍,而弗吉尼亞當時只有七歲[9]。1832年,由伊麗莎白、瑪麗亞、弗吉尼亞和弗吉尼亞的兄弟亨利[9]組成的一家人,用伊麗莎白的養老金在當時巴爾的摩的北愛禮德街3號租了一套房子[10]。愛倫·坡的哥哥威廉·亨利·倫納德·坡一直與這家人生活在一起[9],他於1831年8月1日[11]去世。隨後,愛倫·坡於1833年[12]搬來加入。他很快就被一個叫瑪麗·德弗羅的鄰居征服,年輕的弗吉尼亞在二人之間充當信使,她曾將德弗羅的一綹頭髮交給愛倫·坡[13]。伊麗莎白·凱恩斯·坡於1835年7月7日去世,這個大家庭因此失去了收入來源,經濟狀況更加窘迫[14]。亨利也去世於1836年之前的相近時間,弗吉尼亞便成了瑪麗亞·克萊姆唯一倖存下來的孩子。[15]
1835年8月,為了去南方文學信使[16]工作,愛倫•坡拋下貧困的家庭搬到弗吉尼亞的里士滿。愛倫·坡離開巴爾的摩後,他的另一個堂兄尼爾森·坡,也就是弗吉尼亞同父異母妹妹約瑟芬·克萊姆[17]的丈夫,聽說埃德加正在考慮娶弗吉尼亞為妻。尼爾森主動提出收留弗吉尼亞,並讓她接受教育,以防她這麼小的年紀就嫁給埃德加,儘管如此,他也暗示婚約以後可以再商量[18]。尼爾森是馬里蘭巴爾的摩市一家報紙的老闆,埃德加稱他為自己「最殘酷的敵人」,他認為堂兄這樣做是想切斷自己與弗吉尼亞的聯繫[19]。1835年8月29日[19],埃德加寫了一封飽含深情的信給瑪麗亞,聲稱「寫作時淚水模糊了雙眼」[17],並懇求她允許弗吉尼亞自己做決定[20]。由於受僱於南方文學信使,愛倫·坡提出如果瑪麗亞、弗吉尼亞和亨利搬到里士滿[21],他願意為他們提供經濟援助。
婚姻
1835年9月22日,結婚計劃得到確認後,愛倫·坡回到巴爾的摩申請結婚證書。由於記述模糊[22],這對夫妻也可能早已悄悄結婚。他們唯一公開的婚禮於1836年5月16日在里士滿舉行,由長老會牧師阿馬薩·匡威[23]主持。當時愛倫·坡27歲,弗吉尼亞只有13歲,她的登記年齡寫的則是21歲[23]。這份婚姻保證書是在里士滿提交的,其中夾有一份托馬斯·克萊蘭德的書面證詞用以證明新娘登記年齡的真實性[24]。儀式於晚間在一位叫詹姆斯·亞林頓[25]的女士家中舉行,她是寄宿家庭的房東,愛倫·坡、弗吉尼亞和弗吉尼亞的母親瑪麗亞•克萊姆亞林頓就寄宿在她那裡[26]。亞林頓幫助瑪麗亞·克萊姆烤了婚禮蛋糕,準備了一席婚宴[27]。這對夫妻隨後在弗吉尼亞州的彼得斯堡度過了短暫的蜜月[25]。
由於年齡差異和血緣關係,二人非同尋常的結合引起了巨大爭議。著名的愛倫·坡傳記作家阿瑟·霍布森·奎恩認為他們的婚姻並沒有到驚世駭俗的地步,愛倫·坡戲稱他的妻子為「小妹妹」或者「妹妹」[28]也不算什麼。另一位愛倫·坡傳記作家肯尼斯·西爾弗曼則認為,儘管表親婚姻並不罕見,但是他們的年齡差確實不同尋常[22]。有人認為,克萊姆和愛倫·坡的關係更像兄妹,而非夫妻[29]。傳記作家阿瑟•霍布森·奎因則不同意這種觀點,他引用了一封狂熱的情書來證明愛倫•坡「愛他的堂妹,不僅是出於兄長的愛護,也有出於戀人和未來丈夫的熾熱愛慕」[30]。包括瑪麗·波拿巴在內的一些學者將愛倫•坡的許多作品視為他的自傳,並以此推斷弗吉尼亞死時仍是處女[31]。雖然沒有證據支持,但是據推測,二人從未有過實質婚姻[32]。這種解釋認為詩作「安娜貝爾·李」中的主人公:「一個處女……名叫安娜貝爾·李」即代表弗吉尼亞[31]。愛倫·坡的傳記作家約瑟夫·伍德·克魯奇認為,愛倫·坡對女人沒有「正常男人那樣的需求」,女人是他靈感和關懷的來源[33],因而他對女人從沒有「性」趣[34]。愛倫·坡的朋友比較傾向於這對夫妻至少在結婚的頭兩年沒有同床共枕,但從弗吉尼亞16歲起,他們就過上了「正常」的夫妻生活,直到妻子染病[35]。
弗吉尼亞和愛倫·坡是公認的幸福而忠誠的一對。關於他們的關係,愛倫•坡曾經的雇主喬治·雷克斯·格雷厄姆寫道:「他對妻子的愛是一種精神上對美的狂熱崇拜。」[36]愛倫·坡曾經寫信給一個朋友,「芸芸眾生中,無人有我小嬌妻那樣的美。」[37]據時人描述,弗吉尼亞對她丈夫也幾乎到了崇拜的地步[38]。愛倫·坡寫作的時候,她常常坐在他身邊,把筆放整齊,把他的手稿折起來放好[39]。23歲時,她在寫的一首藏頭詩中表達了對愛倫·坡的愛,這首詩寫於1846年2月14日:
我願與你一同流浪,
親愛的,我的生命是你的。
給我一間農舍作為我的家,
還有一株富饒的古柏,
帶着罪惡和憂慮離開這個世界,
還有那口舌間的碎語閒言。
當我們在那裡的時候,只有愛會指引我們,
愛會治癒我衰弱的肺,
哦,我們將度過的寧靜時光,
決不希望別人看見!
我們將享受完美的安逸,不用考慮借予,
我們面對世界與其中的歡樂,
我們將永遠平靜而幸福[40]。
奧斯古德/埃利特醜聞
弗吉尼亞情詩中的「還有那口舌間的碎語閒言」指的是一樁真實事件[41]。1845年,愛倫·坡開始和弗朗西斯·薩金特·奧斯古德調情[42],她是一位已婚的34歲詩人。弗吉尼亞意識到了兩人之間存在情誼,她甚至可能促進過這段情誼[43]。她經常邀請奧斯古德來家拜訪,認定這個年長的女人對愛倫·坡有「約束」作用,愛倫·坡曾承諾「不再服用刺激劑」,並且在奧斯古德在場的情況下絕不喝醉[44]。
與此同時,另一位詩人伊麗莎白·F·埃利特也迷戀上愛倫·坡,並且嫉妒奧斯古德[43]。雖然,在寫給莎拉·海倫·惠特曼的一封信中,愛倫·坡稱她對自己的愛是「令人厭惡的」並寫道自己「除了不屑地拒絕之外,什麼也做不了。」愛倫•坡在做《百老匯雜誌》編輯時[45],刊登了埃利特寫給他的詩。埃利特是出了名的愛管閒事和睚眥必報[46],她在1846年1月下旬拜訪愛倫·坡家時,看到了奧斯古德寫給愛倫·坡的一封私人信件[47]。根據埃利特的說法,弗吉尼亞指出奧斯古德信中有些「讓人擔憂的言辭」。埃利特立刻聯繫了奧斯古,讓她注意自己的輕浮之舉,並要求愛倫·坡退回她的信件,埃利特這樣做要麼是出於嫉妒,要麼就是想引起些流言蜚語[48]。此後,奧斯古德派瑪格麗特·富勒和安妮·林奇·博塔代表她要求愛倫·坡歸還信件。愛倫·坡對他們的干涉感到憤怒,稱他們為「好事之徒」,並且叫埃利特也「管好自己的信件」,注意她自己的輕浮之舉[49]。他隨後將埃利特的信件收好並留在了她的住所[47]。
雖然那些信已經還給了埃利特,但埃利特還是讓哥哥去「把她的信要回來」[49]。埃利特的哥哥威廉·魯米斯上校不相信愛倫·坡已經把信還回來,還威脅要殺了他。 為了保護自己,愛倫·坡從托馬斯·鄧恩·英格里希[47]那裡要來一把手槍。英格里希是愛倫·坡的朋友,他是一個二流作家,同時還是一位訓練有素的醫生和律師。他也不相信愛倫·坡已經歸還了信件,甚至質疑信件是否真實存在[49]。他覺得擺脫窘境最簡單的方法是「消除毫無根據的指控」[50]。被當成騙子讓愛倫•坡感到憤怒,他跟英格里希打了一架。儘管英格里希不承認,愛坡倫堅持自己在決鬥中獲勝,不過他的臉在鬥毆時被英格里希的戒指嚴重割傷[47]。據愛倫·坡說:「我給他長了教訓,他到死都會記着。」無論如何,這場決鬥最終讓奧斯古德事件的流言蜚語進一步發酵[51]。
後來,奧斯古德的丈夫介入此事,威脅埃利特如果不為自己的含沙射影正式道歉,就要起訴她。埃利特在給奧斯古德的一封信中改變了說辭,其中寫道:「愛倫·坡夫人給我看的那封信一定是愛倫·坡自己偽造的[52]。」她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愛倫•坡身上,暗示這起事件的起因是愛倫·坡「過度放縱並且精神失常」[53]。埃利特散布了愛倫•坡精神錯亂的謠言,被愛倫·坡的其他敵人利用,刊登在了報紙上。《聖路易斯里維爾報》稱:「流言在紐約口口相傳,大意是詩人兼作家愛倫·坡先生已經精神錯亂,他的朋友們正準備把他交給尤蒂卡精神病療養院的布里格姆博士。[54]」直至奧斯古德與她的丈夫團聚時,謠言才得以平息[53]。然而,整個事件嚴重影響了弗吉尼亞。早在1845年7月,她就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其中談及她丈夫所謂的「不知檢點」。據推測,這些信件也與埃利特有關。可想而知,弗吉尼亞深受其擾,以至於她在臨終時說:「害死她的人一直都是埃利特。」[55]
疾病
1842年1月中旬,弗吉尼亞患上了結核病。儘管在愛倫·坡看來她只是「血管有些破裂」。[56]但每當在鋼琴前歌唱彈奏的時候,她開始從嘴裡咳出血來。她的健康每況愈下,身體也漸漸垮掉,這令愛倫·坡陷入了深深的絕望,特別是她偶爾還會流露出稍微好轉的跡象。在寫給友人的一封信中, 愛倫·坡描述了此事帶給他的精神創傷:「每次我都能感受到她的死亡會給我帶來的全部痛苦——每次她病情發作的時候,我都更刻骨銘心地深愛她,更絕望而不顧一切地想把她的生命握緊在手裡。但我有着與生俱來的多愁善感,又常神經質地惴惴不安。這一切伴隨着一陣陣長時間的精神錯亂,讓我變得近乎瘋癲。」[57]
弗吉尼亞的身體狀況可能是導致愛倫·波一家遷居的原因,他們希望能為她找到一個更為健康的生活環境。19世紀40年代初,他們在費城內部搬了幾次家。他們在春日花園的最後一處住址,現在作為愛倫·坡國家歷史遺址受到保護。[58] 在這處住所,弗吉尼亞有了一定程度上的康復,她有能力去料理花園,[59]並在賓客來訪時為他們唱歌、彈奏豎琴或鋼琴。[60] 1844年4月初,一家人乘坐火車和蒸汽船來到了紐約。弗吉尼亞在船艙中等待,她丈夫在格林威治街道的一間公寓中為他們找到了住處。[61] 1846年初,據這家人的朋友伊麗莎白·歐克斯·史密斯說,弗吉尼亞自己承認:「我知道我快死了,我知道我的病好不起來。但我還是想儘量高高興興地活着,也讓埃德加高高興興的。」[62] 她答應丈夫,她死後會成為他的守護天使。[63]
遷居福特漢姆
1846年5月,一家人(愛倫·坡、弗吉尼亞和她的母親瑪麗亞)搬到了距離城市大約14公里處、位於福特漢姆的一間小屋。[64] 這處住址至今仍在,裡面放着愛倫·坡寫給弗吉尼亞的唯一留存下來的信。信上的日期是1846年6月12日,他敦促她保持樂觀:「你要在絕望中保持本心,你要再多相信一會兒。」提到失去了《百老匯日報》——這個唯一曾屬於他的雜誌一事,愛倫·坡寫道:「我本該一蹶不振,若不是為了你——我親愛的小妻子,你是我此刻最重要的、獨一無二的力量,激勵我與這不如人意、乏味無情的生活抗爭。」[65] 但到了同年11月,弗吉尼亞的身體狀況變得毫無希望。[15] 她的症狀包括食欲不振、面色紅潤、脈搏不穩、盜汗、高燒、突然發冷、呼吸急促、胸痛、咳嗽和吐血。[65]
愛倫·坡的朋友、一位頗具影響力的編輯納撒尼爾·帕克·威利斯在1846年12月30日發布公告,為這個家庭請求幫助,儘管他發布的事實並不全然真實:[66]
埃德加·愛倫·坡的病症——我們遺憾地獲悉,這位先生和他的妻子都已患上了嚴重的結核病,命運之手給這對夫妻的俗世生活施加了沉重的折磨。我們不得不提到這個令人心酸的事實,到目前為止他們幾乎沒有能力負擔生活必需品。這樣的命運確實過於艱難。我們實在希望,愛倫·坡先生的朋友與仰慕者們能在他最痛苦的時刻立即施以援手。
在那段時期,兩年未與愛倫·坡通信,並已失去自己的妻子的威斯利是他最有力的支援之一。他給愛倫·坡和他的妻子寄來一本鼓舞人心的聖誕書籍:《婚戒;又名怎樣才能使家庭幸福》。[67]
這份公告與當年為愛倫·坡的母親伊麗莎·坡所撰寫的內容相似,那時她的結核病到了晚期階段。[66] 一些報紙對此有所報道:「偉大的上帝啊!」其中一家寫道,「這個國家熱愛文學的人們可會讓可憐的愛倫·坡就此毀掉,在紐約城中飢腸轆轆、潦倒行乞?據我們所知,報紙上常出現公告,愛倫·坡夫婦已雙雙陷入苦難、死亡與疾病的境地,分文不剩地活在這世界上。」[67] 《星期六晚郵報》聲稱弗吉尼亞的狀況已經毫無希望,愛倫·坡也極受打擊:「據悉埃德加·愛倫·坡正腦熱臥床、處境危險,而他的妻子正處於肺結核的最後階段——他們沒有錢,也沒有朋友。」[65] 就連曾被愛倫·坡以誹謗罪控告過的編輯海勒姆·富勒也在《紐約鏡報》上為愛倫·坡和妻子爭取更多支持。他寫道:「正是我們,這些曾經和他爭辯過的人,應該帶頭站出來。」[67]
在他人的描述中,弗吉尼亞有一頭黑髮與紫羅蘭色的眼睛,膚色蒼白到被說成是「純白」,[68] 致使「憔悴的臉色減損了她的容貌」。[3]一位到訪過愛倫·坡家的客人曾注意到,「她兩頰的玫瑰色過於明亮」,或許這就是她的疾病的症候。[69] 另一位福特漢姆的客人寫道:「坡太太看上去非常年輕。她有一雙黑色的大眼睛,皮膚像珍珠一樣白,那是一種美到極致的慘白。她蒼白的臉色、燦若星辰的眼睛和烏黑的頭髮賦予她一種離塵絕世的美貌。」[70] 這種仿佛並不屬於塵世的相貌,同樣被其他人提及,並認為這一切讓她看上去不像是一個凡人女子。[71]威廉·高恩斯曾借宿在他們家,他把弗吉尼亞描述為一個有着「無與倫比的美麗動人」的女人,「她的雙眸足以與任何一位女神媲美,她的臉龐令卡諾瓦家族的任何一位天才都無法仿刻。」[72] 她的體態或許有些豐滿。[71] 許多當時的描述者及現代傳記家都提到,即使在生命最後的歲月中,她依然有着孩子似的臉頰。[9][71][73]
臨死前,弗吉尼亞懇求她的母親:「親愛的......你會不會替我安慰和照顧我那可憐的埃迪?你永遠不會離開他嗎?」[74] 她的母親此後一直與愛倫·坡同住,直到他在1849年也離開了人世。隨着弗吉尼亞時日無多,許多客人紛紛來訪,其中有一位叫作瑪麗·斯塔爾的老友。有那麼一刻,弗吉尼亞將斯塔爾的手放進愛倫·坡的手裡,請求她「做埃迪的朋友,別拋下他」。[75] 弗吉尼亞還受到過25歲的瑪麗·路易斯·肖的照料。瑪麗·肖曾經是一名護士,並從她的醫生父親與醫生丈夫那裡了解到如何做醫療護理。[76] 她給弗吉尼亞帶了一床絨被(除此之外她唯一能蓋的就是愛倫·坡的舊軍大衣)和幾瓶紅酒,無濟於事的舉杯讓人「帶着微笑面對難關」。[75] 弗吉尼亞還給愛倫·坡看了一封路易莎·帕特森寫給她的信。帕特森是愛倫·坡的繼父約翰·阿蘭的第二個妻子,這封信弗吉尼亞偷偷保存了很多年,[77] 從信中來看,是帕特森有意造成了阿蘭和愛倫·坡之間的疏離。[75]
死亡
1847年1月29日,愛倫·坡寫信給瑪麗·路易斯·肖:「我可憐的弗吉尼亞還活着,但衰弱得很快,現在她遭受着太多痛苦。」 [73]第二天,1月30日,[78] 經受了五年病痛折磨的弗吉尼亞離開了人世。瑪麗·肖幫忙組織了葬禮,甚至出錢買了棺材。[79] 弗吉尼亞的死訊在幾家報紙上刊登。2月1日,《紐約每日論壇》和《先驅報》發布了簡潔的訃告:「本周六,1月30日,25歲的弗吉尼亞·伊麗莎因肺結核離世,其丈夫是埃德加·愛倫·坡。」[75] 弗吉尼亞的葬禮於1847年2月2日舉行,[73] 到場的有納撒尼爾·帕克·威利斯,安·S·史蒂文斯和出版商喬治·蒲柏·莫里斯。 愛倫·坡堅決不看他離世的妻子的面容,說他更喜歡記得她活着的樣子。[80] 儘管現在被葬於西敏斯特大廳墓園,弗吉尼亞起初被葬在瓦倫丁家族的一處墓地。愛倫·坡曾經租住在這個家族在福特漢姆的小屋。[79]
目前僅有一張弗吉尼亞的肖像留存,是畫家照着她的遺體描繪的。[9] 在她離世幾小時後,愛倫·坡意識到自己還沒有一張弗吉尼亞的畫像,就委人為她畫了一張水彩肖像。[73] 在畫中,她穿着「美麗的亞麻布衣服」,瑪麗·肖說自己曾為她穿過這樣的衣服。[80] 瑪麗·肖或許就是肖像的創作者,但這未成定論。[79] 畫中的弗吉尼亞有着淡褐色的雙眼和微微的雙下巴。[73] 這幅畫後來被傳給了弗吉尼亞的異母妹妹約瑟芬,她是尼爾森·坡的妻子。[80]
1875年,在她丈夫的屍體被重新安葬的同一年,弗吉尼亞安息的墓地被摧毀,她的遺體幾乎被遺忘。一位早期愛倫·坡傳記作家威廉·吉爾收集了她的屍骨,並將它們存放在一個小盒子裡藏在床下。[81] 吉爾的故事在27年後經《波士頓先驅報》報道:據吉爾說,他在1883年參觀福特漢姆墓園時,正好看到司事丹尼斯·瓦倫丁剷出了弗吉尼亞的屍骨,準備把它們丟掉。愛倫·坡本人死於1849年,因此吉爾帶着弗吉尼亞的遺骨,在和巴爾的摩市的尼爾森·坡、約翰·普倫蒂斯·坡商量後,將裝有遺骨的盒子放置在了愛倫·坡左側的一個小銅棺材裡。[82] 最終,在1885年1月19日,弗吉尼亞的遺骨和她的丈夫被安葬在了一起[83]——那一年是她丈夫的76周年誕辰,而他的紀念碑已建起將近10年。主持愛倫·坡葬禮、同時擔任他的屍骨挖掘與重葬工作的司儀,又一次出現在了這次儀式上,他見證了愛倫·坡和弗吉尼亞及其母瑪麗亞·克萊姆同處一墓安息。[82]
對愛倫·坡的影響
弗吉尼亞的死亡對愛倫· 坡影響很大。她去世後,愛倫·坡在幾個月內深陷悲哀。一位朋友說,「妻子的離世讓悲傷將他席捲。她離去後,他似乎已不在乎自己能再多活一小時、一天、一星期或是一年。她就是他的全部。」 [84] 妻子離世後一年,他給朋友寫信,說在妻子患病期間,自己體會到了一個人所能遭受的最深重的不幸。他寫道:「從未有哪個男人像我一樣深愛自己的妻子。」[34] 在弗吉尼亞最後掙扎求生的歲月中,曾戒酒多次的愛倫·坡重又開始酗酒。那段時間他飲酒的頻率和數量,在愛倫·坡生前及傳記作家們的筆下都仍是個爭議。[58] 愛倫·坡提到,妻子及自己的疾病都給他帶來了極大的情緒波動,而酒精是「對妻子的死亡」唯一的治癒。「作為一個男人,這是我能做的、也能對我有用的事情——在希望與絕望之間可怕的徘徊一刻也停不下來,我再也不能忍受,只能徹底迷失自己的理智。」[85]
愛倫·坡定期去弗吉尼亞的墳前看望。正如他的朋友查理斯·昌西·伯爾所寫,「在他摯愛的妻子去世後,有很多次,我們在某個冬天的深夜找到他,看到他在雪地里凍得瑟瑟發抖,坐在妻子的墳墓旁邊。」[86] 在弗吉尼亞去世後不久,愛倫·坡曾與幾位女性交往,其中包括馬薩諸塞州洛厄爾的南希·里士滿,羅德島普羅維登斯的莎拉·海倫·惠特曼,以及他的青梅竹馬、里士滿的莎拉·埃爾邁拉·羅伊斯特。儘管如此,弗朗西斯·薩金特·奧斯古德——愛倫·坡追求過的另外一個女人,相信「她(弗吉尼亞)才是他唯一愛過的那個女人」。[87]
文學作品中的形象涉及
愛倫·坡的許多作品都帶有自傳性質,其中大部分作品被認為反映了弗吉尼亞與肺結核的長期抗爭,以及她最後的死亡。人們討論最多的例子是《安娜貝爾·李》。這首詩描述了一個離開人世的年輕新娘和哀悼她的愛人,經常被認為是受了弗吉尼亞的經歷的啟發,儘管愛倫·坡生命中的另一些女人,諸如弗朗西斯·薩金特·奧斯古德[88] 和莎拉·海倫·惠特曼[89] 也可能影響了其中的女性形象。一首相似的詩作《尤娜路姆》同樣被看作為悼念弗吉尼亞而寫,[90] 他把詩中的主要人物麗諾爾描述為「所有早逝的生命中最可愛的一個!」[91] 在愛倫·坡去世後,倫敦《評論報》的喬治·吉爾菲蘭稱,愛倫·坡要為妻子的去世負責,「他寫了《安娜貝爾》和《烏鴉》,也許是迫不及待地想把她放進早就造好的棺材裡」。[92] 很多文學批評者未關注或不知情的是,事實上,《烏鴉》在弗吉尼亞死前兩年就已寫好並發表。 弗吉尼亞還出現在愛倫·坡的散文中。短篇故事《埃利奧諾拉》(1842)刻畫了一位準備和他表妹結婚的敘事主人公,他將與她和她的母親一同生活,其中或許也涉及到了弗吉尼亞的病症。愛倫·坡寫這個故事時,他的妻子剛開始顯露出患病的徵兆。[93] 此後不久夫妻二人坐船搬到了紐約,在那裡愛倫·坡發表了《矩形箱子》。在這個故事中,一個男人乘船運送自己年輕妻子的屍體,哀悼着她的離去,似乎傳達了愛倫·坡對弗吉尼亞將要到來的死亡的預感。當船艙開始破裂,丈夫寧死也不願與妻子的遺體分離。[94]短篇故事《麗姬亞》中,敘事主人公遭受着漫長又拖沓的死亡折磨,或許這也是從弗吉尼亞處獲取了靈感。[95] 在妻子去世後,愛倫·坡修訂了他發表的第一篇故事《門澤哲斯坦》,去掉了敘事主人公說的一句話——「願我所愛的一切毀於這溫柔的病」,裡面的「病」指的正是肺結核。[73]
後世歌曲中的弗吉尼亞
在2008年的首張專輯《流行》(Le Pop)中,挪威樂隊凱澤傑姆(Katzenjammer) 演唱了一首名為《弗吉尼亞·克萊姆》的歌曲。這首歌使用了一段音樂鐘的旋律,歌詞中提到了弗吉尼亞13歲的早婚(「當年他還是個孩子,我也是個孩子 / 多愁善感又肆無忌憚」) ,提到了她丈夫的涉嫌外遇(「讓另一個女人來辯解/ 她那些刺痛我的信件」) ,提到了她的猝然離世(「十二年光陰稍縱即逝/我們僅有的歲月安康」) 。樂隊還特別關注到,愛倫·坡在妻子去世後無法擺脫的思念("你繼承了我的病症的遺產 / 寫下所有故事與文字 / 將我魂牽夢縈 / 令我揮之不散") ,並在歌詞的最後一行化用了詩歌《烏鴉》(「我再也不會離你而去,永不分離")。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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