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 (國名)
- 另請參考: 伊朗名稱(name of Iran)
現代波斯語把伊朗的名稱寫為(ایران),這個字源自公元3世紀薩珊王朝時代的中古波斯語ērān(巴列維字母拼寫(Pahlavi spelling):ʼyrʼn),最初的意思是“伊朗人的”,[1] 但很快也獲得了地理上的含義“(伊朗人居住的土地)”。[1] 在地理和區域居民稱謂詞意義上,ērān 和其反義詞 anērān 截然有別,後者的意思是“非伊朗(的)”。[1][2]
在地理意義上,ērān 也不同於薩珊王朝稱呼自己的帝國名稱 ērānšahr(根據伊朗百科全書的解釋,可以說為 kingdom of the Aryans),其中還包括主要居住者不是伊朗人族裔的領土。[1]
在伊斯蘭時期之前的用法
在納薩克 魯斯塔姆帝王石雕墓葬區(Naqsh-e Rustam),薩珊王朝國王阿爾達希爾一世(Ardashir I)(在位期間約公元224年–242年)的授銜儀式浮雕附帶的銘文中,首次證明有 ērān 一字。[1] 在這刻有雙語的銘文中,國王稱自己為“伊朗國王萬王之王阿爾達西爾”(中古波斯語: ardašīr šāhān šāh ī ērān ; 安息語(Parthian): ardašīr šāhān šāh ī aryān )。[1]中古伊朗語的 ērān/aryān 是間接的區域居民稱謂詞 ēr- (中古波斯語)和 ary- (安息語)的複數形式,它們兩者都源自古伊朗語的 *arya- ,意思是" '雅利安人',即'伊朗人的' "[1][3] 這個古老的古伊朗語 *arya- 在阿契美尼德|銘文中被證明為種族標記,如同古波斯語的 ariya-,和在瑣羅亞斯德教的波斯古經(Avesta)裡面的傳統的阿維斯陀語(Avestan)的 airiia- / airya 等等,[4][n 1] 這些是 阿爾達希爾一世(Ardashir I)所使用的中古伊朗語的 ērān/aryān “很有可能” [1] 仍然與古伊朗語 中的含義相同,即表示是人民,而不是帝國。[1]
阿爾達希爾一世(Ardashir I)的“伊朗人的萬王之王”銘文仍然是所有薩珊王朝後世皇帝的稱號。同樣,在阿達希爾的硬幣上也鑄有“崇拜阿胡拉·馬茲達( mazdēsn )的君王阿爾達希爾,伊朗人的萬王之王”的字樣。阿爾達希爾一世(Ardashir I)的兒子和王位繼承人沙普爾一世( Shapur I)(在位期間約公元240 / 42年–270 / 72年)將稱號擴大為“伊朗人以及非伊朗人的萬王之王”(中古波斯語:MLKAn MLKA 'yr'n W 'nyr'n šāhān šāh ī ērān ud anērān;古希臘語:βασιλεύς βασιλέων Αριανών basileús basiléōn Arianṓn),因此擴展了他的意圖,即也統治非伊朗人,[1] 或著是因為有非伊朗人也居住在帝國的大片土地上[6]。沙普爾一世在卡巴-也 扎妥敘四方形石材建築上的三種語言的銘文中還引入了 *ērānšahr 這個稱號。[n 2] 沙普爾一世的銘文包括了他帝國內的省份清單,其中包括在高加索的地區,居住在那兒的伊朗人不佔主要多數。[1]三十年後,一個與ērān意思相反的名稱(反義字)anērānšahr在卡蒂爾(Kartir)的銘文中被辨識出來,這位經歷幾位薩珊王朝國王的瑣羅亞斯德教大祭司卡蒂爾(Kartir)的銘文中也有省份清單,但與沙普爾一世(Shapur)的清單不同,並未將 anērānšahr(根據伊朗百科全書的解釋是 kingdom of the Non-Aryans,此指羅馬人)在高加索的地區包括在內。[1] 這兩種用法可能讓 ērānšahr 與我們對於薩珊王朝晚期的Šahrestānīhā ī Ērānšahr(The Provincial Capitals of Iran) 理解的形成對比,後者描述的是 ērānšahr 的各地都會城市,也包括非洲和阿拉伯。[7][8]
儘管銘文裡面把 ērān 指為伊朗人民,但同一個字 ērān 字也指為帝國(而 ērān 的反義字 anránn 則指的是羅馬領土)也在薩珊王朝早期資料得到證實。摩尼(Mani)在第3世紀所寫的日曆文字中也同時出現過 ērān 和 anránn。相同的縮寫形式也出現在由薩珊王朝建立的城鎮的名稱中,例如 Ērān-xwarrah-šābuhr “ Ērān 沙普爾一世的榮耀”。它也出現在政府官員的頭銜中,例如 Ērān-āmārgar ,“ Ērān 的財務總管”,或 Ērān-dibirbed , “ Ērān 的總書記官”。[1][9]
由於在古伊朗語 中並未出現等效的 ērānšahr(原應為 *aryānām xšaθra-或在古波斯語中為 *- xšaça- ,“統御,統治,主權”),因此該名稱被假設是在[1] 薩珊王朝時代所發展而出。在沙普爾一世(Shapur)的三種語言的銘文中,希臘語的部分,šahr “王國” 一詞顯示為種族的“國家”。對於說希臘語的人來說,這種以種族為基礎的伊朗民族的想法並不新鮮:公元前5世紀中葉希羅多德(Herodotus)提到,米底人曾經自稱為 Arioi (或 Arii, meaning Aryan 雅利安人)。[5] 公元前1世紀的斯特拉波(Strabo)引用了公元前3世紀的埃拉托斯特尼(Eratosthenes)對伊朗各族人民與其語言之間的關係:“ [源自]印度河以外,Ariana(指大伊朗地區)延伸至包括法爾斯(Persia)的某些地區,米底亞(Media),以及巴克特里亞(Bactria)和粟特(Sogdiana)的北部;因為這些國家的語言幾乎相同。” (斯特拉波的地理)。[5] 達馬修斯(Dubitationes et solutiones in Platonis Parmenidem,125ff)引用了公元前4世紀中葉的羅德島的歐德摩斯(Eudemus),稱“那美贊(Magi,即瑣羅亞斯德教祭司]])和所有伊朗(áreion)族裔”。[5]公元前1世紀,西西里的狄奧多羅斯(Diodorus Siculus)將瑣羅亞斯德描述為 Arianoi (或寫為 Arii, meaning Aryan 雅利安人)人。[5]
伊斯蘭時代的早期
講阿拉伯語的哈里發沒接受ērān/ērānšahr這些名詞的用法,阿拉伯語 al-ajam 和 al-furs( “Persia” ,波斯)指的是伊朗西部(即最初由阿拉伯人佔領的領土,大約與今日的伊朗相對應),它們的使用比伊朗本身的名詞更有吸引力。 [10]:327 此外,阿拉伯人認為 ērān/ērānšahr 與被征服的薩珊王朝糾結,而伊朗人也和 maddayesn(即瑣羅亞斯德教信徒)是同義字。[10]:327 因此,雖然阿拉伯人一般都對伊朗的思想持開放態度(如果適合他們的話),但這並沒有擴展到有民族主義和宗教內涵的ērān/ērānšahr,也沒有擴展到隨之而來的伊朗人對非伊朗人的蔑視,在伊斯蘭時代,所謂非伊朗人也包括阿拉伯人和“土厥人”。
在公元8世紀中葉,阿拔斯王朝的崛起,結束了倭馬亞王朝的阿拉伯至上政策,並開始復興伊朗人的自我身份認知。[11] 首都從敘利亞的大馬士革轉移到伊拉克的巴格達,伊拉克曾是薩珊王朝,安息帝國( Arsacid),和阿契美尼德帝國時期的首都省份,因此被認為具有伊朗文化遺產。尤有甚者,在幾個伊朗人的地區裡面,倭馬亞王朝(Umayyads)的垮台,伴隨著在9世紀和10世紀時崛起的事實上的伊朗自治王朝:伊朗東部和中亞的塔希爾王朝(Taherids),薩法維王朝(Saffarids)和薩曼尼德帝國(Samanids),以及在伊朗中部,南部和西部的齊亞爾王朝(Ziyarids),卡庫狄斯王朝(Kakuyids),和白益王朝(Buyids)。這些朝代中的每個朝代都將自己稱為“伊朗人”,[11] 體現在他們自己編纂的家譜中,這些家譜將其描述為前伊斯蘭國王的後裔,各種傳說,以及白益王朝統治者重新使用沙阿(shahanshah,即 shah,君主的稱呼)的稱謂。[11] ]這些朝代給“動筆的人”(ahl-e qalam)即文學精英們提供了復興伊朗思想的機會。
菲爾多西(Ferdowsi)是這一批文學精英中最著名的一位,他的列王紀(Shahnameh)大約在公元1,000年完成,部分取材自薩珊人,以及較早的口頭傳述,和文學傳統。在菲爾多西撰寫的傳說中,阿胡拉·馬茲達創造出來的第一個人和第一位國王是伊朗立國的基礎。[11] 同時,伊朗被描繪成受到阿尼拉尼亞(Aniranian)部族的威脅,在阿里曼(Ahriman)的嫉妒,恐懼和其他惡魔(德弗,dews)的驅使下,他們共謀打擊伊朗及其人民。[11] “圍繞這些事件的許多神話,在列王紀,Shahnameh]中所敘述的,都是薩珊王朝時期起源的,在薩珊王朝的統治期間,其政治和宗教權威融合在一起,並構築了有關伊朗的全面觀念。”[11]
隨著時間的流逝,伊朗人對 ērān 的使用開始與阿拉伯的 al-Furs的開始契合,例如在錫斯坦的歷史(Tarikh-e Sistan)中, Ērānšahr 被分為四個部分,並將 ērān 僅限於伊朗西部,但這做法在伊朗早期的伊斯蘭時代尚不普遍。在早期階段,伊朗言語中的 ērān 仍然主要是更廣泛的“伊朗人居住的土地”,偶爾根據在薩珊王朝早期的意義上,ērān 指的是人,而不是國家。[1]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與菲爾多西(Ferdowsi) 同時代的人物(詩人)[[法魯基 西斯塔尼|Farrukhi Sistani}}(Farrukhi Sistani),他也將 ērān 與“圖蘭 (turan)” 進行了對比,但他與菲爾多西 (Ferdowsi) 不同,他把圖蘭看成是“ 圖蘭人(Turanians)的土地”。人們偶爾在中世紀的瑣羅亞斯德教作品中發現薩珊人的早期感覺,他們甚至在新作品中也繼續使用中古波斯語來撰寫。登卡德(Denkard)是公元9世紀有關瑣羅亞斯德教信仰,習俗的概要作品,它使用 ērān 來指伊朗人,使用anērān來指非伊朗人。登卡德(Denkard)還使用短語 ēr deh(複數ērān dehān)來指伊朗人居住的土地。 阿爾達希爾的事蹟(Kar-namag i Ardashir),一本與 阿爾達希爾一世(Ardashir I)有關的9世紀傳奇傳記,專門使用 ērān 與頭銜相關,例如 šāh-ī-ērān和 ērān-spāhbed(Ērān 的總司令),除了前面說的特別的用法之外,否則就稱國家為 Ērānšahr(根據伊朗百科全書的解釋,可以說為 kingdom of the Aryans )。[1]阿爾達·維拉茲(Arda Wiraz)這本書中的一個實例還保留了和種族相關的 ērān dahibed(the ruler of the Aryans,雅利安人的統治者) 名稱 ,與地理上的 Ērānšahr 是不同的。但是,在這些薩珊王朝以後的時期, ērān 提到的是人,而不是國家的情況很少見,到伊斯蘭時期的早期,“那時伊朗人的土地的統稱是…ērān (也稱 ērān zamīn, šahr-e ērān),而 ērānī 則是指其居民。”[1] “Ērān 這個字在地理上的使用也得到了普遍理解,隨後有形容詞 ērānag 的產生“,這種伊朗語”的形成,它首先在奔達西新全集和同時代作品中得到證明。”[1]
在中世紀的瑣羅亞斯德教的文學作品中,顯然也有信仰其他宗教的人所閱讀,[10]:328 但對所謂的伊朗性( Iranianness)而言,它仍然是瑣羅亞斯德教的同義詞。從這些文字中的資訊看來,其他宗教不被視為“非瑣羅亞斯德教信仰者”,而是非伊朗的。[10]:328 這是在英雄史詩集阿雅的伽 扎拉籃 的一個重要主題,其中ērīh“ 伊朗性” 與其對立的an-ērīh,還有ēr-mēnišnīh “伊朗美德”與其對立的an-ēr-mēnišnīh形成對比。 在公元9世紀,一位瑣羅亞斯德教大祭司用中古波斯語所寫的宗教判斷(Religious Judgments)(Dadestan i Denig)甚至建議將接受非伊朗宗教的伊朗人(dādīan-ēr-īh)處死。[10]:328 此外,這些中世紀文字作品還提升了[[]波斯古經]](Avesta) 中神秘的艾亞能 衛扎(Airyanem Vaejah,約略可翻譯成”雅利安人的領土”)為世界中心,並賦予它宇宙學的作用,或者是創造所有植物生命的,或者是創造所有動物生命的 [10]:327 。或者,它被認為是瑣羅亞斯德被啟蒙的所在。在登卡德 之中,人類被認為是首先生活在這裡,直到被瓦胡·馬納(Vahman und Sros)下令驅散。[10]:328 前面這種說法與公元9世紀第一位登卡德的作者阿杜法恩巴格(Aurfarnbag)對一位基督徒的解釋相關聯,當被問到為什麼阿胡拉·馬茲達(Ohrmazd)只將他的宗教遣往 Ērānšahr (伊朗人的領土)時。[10]:328並非所有文本都將伊朗性(Iraness)和瑣羅亞斯德教視為同義語。例如,在登卡德 裡面,瑣羅亞斯德教信徒僅僅被認為是更好的伊朗人而已。[10]:329
在塔巴里(Tarikh al-Tabari)裡面的記載,在公元840年的阿夫辛(Afsin)審判事件也證明了“伊朗性”(Irāniyat)文化概念的存在。在錫爾河中段南岸的奧希爾薩納(Oshrusana),當地世襲統治者阿夫辛(Afsin)被指控散播伊朗族裔的民族思想。[11]阿夫辛承認存在民族意識(al aʿjamiyya)並表示認同。 “這一事件不僅清楚地表明了人們對伊朗文化身份和積極傳播這一文化的人們有獨特的意識,而且還揭示了一個傳播它的概念(al-aʿjamiya 或者 Irāniyat)的存在。” [11]
現代用法
在薩法維王朝時期(公元1,501年-1,736年),之前伊朗人的薩珊王朝的大部分領土恢復了政治上的統一,薩法維王朝國王被封為“ "Šāhanšāh-e Irān" 伊朗的萬王之王”的頭銜。[11] 一個例子是筆名為瓦希 巴夫奇(Vahshi Bafghi)的詩人(卒於公元1,679年),他多次提及伊朗,描述了伊朗的邊疆,和那個時代移民到印度的伊朗人的懷舊之情。[11] 即使是鄂圖曼帝國的蘇丹,在稱呼白羊王朝(Qqyunlu)和薩法維王朝(Safavid)國王時,也使用了“伊朗土地之王”,或者“伊朗土地的蘇丹”,或者“伊朗諸王之王,波斯人的領袖”等頭銜。[11] 此稱號以及“"Šāh-e Irān"”(伊朗沙阿)的稱號後來被阿夫沙爾王朝的納迪爾沙(Nader Shah Afshar),以及和卡扎爾王朝(Qajar),和巴列維王朝(Pahlavi)的國王使用。自公元1,935年以來,“伊朗”一詞已在西方世界取代了伊朗的其他名字。法國旅行家及作家(作品:The Travels of Sir John Chardin)姜 查爾丁(Jean Chardin)在公元1,673年至1,677年間在這個區域旅行,他觀察到:“波斯人在為他們的國家命名時使用了一個名稱,他們的發音含混,或者是"Iroun",或者是 "Iran" 。[...] 這些伊朗(Iran )和圖蘭(Touran)的名字在波斯的古代歷史中經常會碰到; [...]直到今天,波斯的國王仍被稱為"Padsha Iran" ["”padshah"” ='king'],還有稱呼大維齊爾(great vizier)為"Iran Medary "["medari" ='執行人'],波斯的樑柱”。[12]
自公元1,979年伊朗伊斯蘭革命之後,這個國家的正式名稱是“伊朗伊斯蘭共和國 Islamic Republic of Iran ”。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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