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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阴八十一日：修订间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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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阴八十一日'''指明弘光元年（1645年）夏[[南直隶|直隶]][[江阴]]人民为對抗清軍的入侵，在江阴[[典史]][[阎应元]]和[[陈明遇]]、[[冯厚敦]]等人领导下进行的斗争。因为前后长达81天之久，故被称为“'''江阴八十一日'''”或“'''江阴九九之禍'''”（九乘以九，即八十一）<ref>{{cite news|title=江阴历史沿革|url=http://unn.people.com.cn/n/2012/0702/c80078-18425763.html|accessdate=2015-11-17|publisher=人民网|date=2012-07-02|archiveurl=https://web.archive.org/web/20121020001035/http://unn.people.com.cn/n/2012/0702/c80078-18425763.html|archivedate=2012-10-20}}</ref><ref>徐华根，《明末江阴守城纪事·江阴文史丛书》，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ref>。
'''江陰之變'''<ref>[[黃一農]]著，〈正史與野史、史實與傳說夾縫中的江陰之變（1645）〉，收入陳永發主編，《明清帝國及其近現代轉型》（臺北：允晨文化公司，2011），頁 131-202。</ref>，或稱'''乙酉之變'''<ref>《[[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閨媛典，第一百一卷，閨烈部，葉十四、十五。</ref>，指[[順治]]二年即[[南明]][[弘光]]元年（1645年）夏[[南直隶]][[常州府]][[江阴縣]]官紳，包含[[典史]][[阎应元]]和[[陈明遇]]、[[冯厚敦]]等人领导进行的武裝反清戰鬥。因为前后時長81天，故也被称为“'''江阴八十一日'''”或“'''江阴九九之禍'''”（九乘以九，即八十一）<ref>{{cite news|title=江阴历史沿革|url=http://unn.people.com.cn/n/2012/0702/c80078-18425763.html|accessdate=2015-11-17|publisher=人民网|date=2012-07-02|archiveurl=https://web.archive.org/web/20121020001035/http://unn.people.com.cn/n/2012/0702/c80078-18425763.html|archivedate=2012-10-20}}</ref><ref>徐华根，《明末江阴守城纪事·江阴文史丛书》，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ref>。


== 經過及結果 ==
== 經過及結果 ==
1645年六月，方亨领清廷命到任[[江阴县]]知县。二十六日，下[[薙发令]]，江阴士人不从，群情激愤。是日，[[豫親王]]下令，江阴限三日剃发，进一步增大了矛盾。<ref>韩菼《江阴城守纪·卷上》：二十六日，亨下令收之，命军民薙发。豫王下令，江阴限三日薙发。二十七日，常州太守宗灏差满兵四人至，居察院中，亨供奉甚虔。严饬薙发。二十八日，亨出示晓谕，申严法令。</ref>二十九日，乡耆何茂、邢叔、周顺、邢季、杨芳、薜永、杨起、季茂、辛荣等人呈书请愿留发，却遭方亨破口大骂，众人大怒，回道：“你身为明朝进士，头戴纱帽，身穿圆领，来做清朝知县，不知道羞耻吗？”<ref>韩菼《江阴城守纪·卷上》：二十九日，北州乡耆何茂、邢叔、周顺、邢季、杨芳、薜永、杨起、季茂、辛荣等公呈请县详宪留发，亨大骂不已。众哗曰：汝是明朝进士，头戴纱帽、身穿圆领，来做清朝知县，羞也不羞、丑也不丑？亨无如何，听之而已。</ref>
1645年六月，清廷任命方亨擔任[[江阴县]]知县，方亨是河南籍舉人，他為了以示亲近，甚至一度穿上明朝官服。<ref>韩菼，[https://www.zhonghuadiancang.com/lishizhuanji/manqingruguanbaozheng/117989.html 《满清入关暴政》卷一] {{Wayback|url=https://www.zhonghuadiancang.com/lishizhuanji/manqingruguanbaozheng/117989.html |date=20230503193105 }}。</ref>二十六日，下[[薙发令]]。二十七日，[[常州府]]新任[[知府]][[宗灝]]限江陰紳民在三日內完成薙髮。<ref>徐華根編，《明末江陰守城紀事》，頁七至九。</ref>江阴士人不从，群情激愤。<ref>韩菼《[https://books.google.com/books?id=6j4LAQAAMAAJ&q=三日+剃发 明末江阴守城纪事·卷上] {{Wayback|url=https://books.google.com/books?id=6j4LAQAAMAAJ&q=%E4%B8%89%E6%97%A5+%E5%89%83%E5%8F%91 |date=20230503191553 }}》：二十六日，亨下令收之，命军民薙发。豫王下令，江阴限三日薙发。二十七日，常州太守宗灏差满兵四人至，居察院中，亨供奉甚虔。严饬薙发。二十八日，亨出示晓谕，申严法令。</ref>二十九日，乡耆何茂、邢叔、周顺、邢季、杨芳、薜永、杨起、季茂、辛荣等人呈书，[[請願]]留发，却遭方亨破口大骂，众人大怒，回道：“你身为明朝进士，头戴纱帽，身穿圆领，来做清朝知县，不知羞耻吗？”<ref>韩菼《[https://books.google.com/books?id=6j4LAQAAMAAJ&q=汝是明朝 明末江阴守城纪事·卷上] {{Wayback|url=https://books.google.com/books?id=6j4LAQAAMAAJ&q=%E6%B1%9D%E6%98%AF%E6%98%8E%E6%9C%9D |date=20230513085248 }}》：二十九日，北州乡耆何茂、邢叔、周顺、邢季、杨芳、薜永、杨起、季茂、辛荣等公呈请县详宪留发，亨大骂不已。众哗曰：汝是明朝进士，头戴纱帽、身穿圆领，来做清朝知县，羞也不羞、醜也不醜？亨无如何，听之而已。</ref>
此后，方亨召集当地诸生百余人及[[乡绅]]、百姓会于[[文庙]]。众人表示现在江阴已尽[[归顺]]，应该没有大的事情了，方亨说：“只剩下剃髮了。”众人道：“髮可不剃吗？”方亨道：“这是大清律法，不可违背。”说罢就回衙了。诸生许用等人聚集不去，在明伦堂共同立誓道：“头可断，髮决不可剃！”
此后，方亨召集当地诸生百余人及[[乡绅]]、百姓聚會于[[孔子庙]]。众人表示现在江阴已尽[[投誠|归顺]]，应没有大事了，方亨说：“只剩下剃髮了。”众人道：“髮可不剃吗？”方亨道：“这是大清律法，不可违背。”说罢就回衙了。诸生许用等人聚集不去，在明伦堂共同立誓道：“头可断，髮决不可剃！”
正在这时，常州府发来[[剃髮令]]的文书，其中就有“留头不留髮，留髮不留头”的话。方亨叫书吏把府文写成布告张贴，书吏写到这句话时，义愤填膺，把笔扔到地上说：“就死也罢！”<ref>韩菼《江阴城守纪·卷上》：清晨，亨行香，诸生百余人及耆老百姓从至文庙。众问曰：今江阴已顺，想无他事矣。亨曰：止有薙发尔。前所差四兵，为押薙发故也。众曰：发可薙乎？亨曰：此清律，不可违。遂回衙。诸生许用等大言于明伦堂曰：头可断，发决不可薙也。适府中檄下，有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之语。亨命吏书示此言，吏掷笔于地曰：就死也罢。享欲笞之，共哗而出。</ref>消息很快传遍全城，立刻鼎沸起来。方亨看到江阴士民不从，秘密报告常州府请豫王领兵镇压。结果，县吏将方亨密谋透露给江阴士人，<ref>韩菼《江阴城守纪·卷上》：临晚，县吏密告曰：自汝等散后，亨即传我备文详豫王，请兵来杀汝等</ref>百姓于是在闰六月初二日擒住方亨，斩杀清差，推陈明遇为首，以“大明中兴”为旗号，自称江阴义民，正式反清。
正在这时，常州府发来[[剃髮令]]的文书，其中就有“留头不留髮，留髮不留头”的话。方亨叫书吏把府文写成布告张贴，书吏写到这句话时，义愤填膺，把笔扔到地上说：“就死也罢！”<ref>韩菼《明末江阴守城纪事·卷上》：清晨，亨行香，诸生百余人及耆老百姓从至文庙。众问曰：今江阴已顺，想无他事矣。亨曰：止有薙发尔。前所差四兵，为押薙发故也。众曰：发可薙乎？亨曰：此清律，不可违。遂回衙。诸生许用等大言于明伦堂曰：头可断，发决不可薙也。适府中檄下，有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之语。亨命吏书示此言，吏掷笔于地曰：就死也罢。享欲笞之，共哗而出。</ref>消息很快传遍全城，立刻鼎沸起来。方亨看到江阴士民不从，秘密报告常州府请豫王领兵镇压。结果，县吏将方亨密谋透露给江阴士人，<ref>韩菼《明末江阴守城纪事·卷上》：临晚，县吏密告曰：自汝等散后，亨即传我备文详豫王，请兵来杀汝等</ref>百姓于是在闰六月初二日擒住方亨，斩杀清差，推陈明遇为首，以“大明中兴”为旗号，自称江阴义民，正式反清。


闰六月，知府宗灝发兵300人鎮壓，初五日在秦望山下被江陰縣民消滅。闰六月下旬，[[劉良佐]]部數萬人围攻江阴城。閻應元動員居民約28,000人，分兩班輪流守城<ref>祝純嘏著，《[[:s:江上孤忠錄|江上孤忠錄]]》。许重熙著，《[http://www.guoxue123.com/biji/qing/0000/061.htm 江阴城守后纪] {{Wayback|url=http://www.guoxue123.com/biji/qing/0000/061.htm |date=20230427202519 }}》則載十万江阴军民面对二十四万清军，击毙清军七万五千余人：「清兵围城者二十四万，死者六万七千，巷战死者又七千，凡损卒七万五千有奇」。</ref>，並使用城中所藏紅夷砲約140門、火藥300甕、鉛丸及鐵子千石、鳥銃千杆與清軍作戰。<ref>徐鼒著，《小腆紀年》批評火器數量被誇張記載，學者黃一農認為合理範圍。[[溫睿臨]]著，《南疆繹史》則載鳥銃千杆為[[佛郎機砲]]，學者黃一農認為誤記。</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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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六月，清廷发兵，围攻江阴城。在江阴被围困的八十一天当中。十万江阴军民面对二十四万清军，击毙清军七万五千余人。<ref>许重熙《江阴城守后纪》：清兵围城者二十四万，死者六万七千，巷战死者又七千，凡损卒七万五千有奇。</ref>最后城破，面对清兵屠城之令，江阴百姓纷纷决议血战到底，妇女多贞烈，投河而死。七岁孩童，毅然就义，少有顺从。清兵屠城两日，合八十一日血战，城内外义军平民死者凡十余万人，而江阴城内甚至仅存老幼五十三人藏于古塔中幸存。<ref>韩菼《江阴城守纪·卷下》：八月二十二日，屠城。次日，犹巷战不已，清兵用火攻败之。四民骈首就死，咸以先死为幸，无一人顺从者。下令从东门出者不禁，又下令十三岁以下童子不杀，男女老少赴水、蹈火、自刎、投缳者不能悉记。内外城河、泮河、孙郎中池、玉带河、涌塔庵河、里教场河处处填满，迭尸数重，投四眼井者二百余人。二十三日，止杀。满城杀尽，然后封刀。午后，出榜安民。城中所存无几，躲在寺观塔上隐僻处及僧印白等，共计大小五十三人。是役也，守城八十一日，城内死者九万七千余人，城外死者七万五千余人。</ref><ref>许重熙《江阴城守后纪》：城中死者，井中处处填满。孙郎中池及冲池叠尸数层，然竟无一人降者。</ref>[[阎应元]]、[[陈明遇]]、[[冯厚敦]]被后世称为“江阴抗清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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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已攻破[[松江府|松江]]且已屠城的[[李成棟]]出兵協攻江陰。八月二十一日，江陰城破，屠城两日。<ref>佚名著，甘蘭經點校，《吳城日記》（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年），頁219。</ref>江阴百姓繼續與清軍交戰，許多妇女投河而死。有七岁孩童也在與清軍交戰時陣亡，少有當地人向清軍投降。江陰人與清軍交戰，前後達八十一日，城内外平民死者凡十余万人，而江阴城内仅有藏于古塔中的老幼五十三人幸存。<ref>韩菼《明末江阴守城纪事·卷下》：八月二十二日，屠城。次日，犹巷战不已，清兵用火攻败之。四民骈首就死，咸以先死为幸，无一人顺从者。下令从东门出者不禁，又下令十三岁以下童子不杀，男女老少赴水、蹈火、自刎、投缳者不能悉记。内外城河、泮河、孙郎中池、玉带河、涌塔庵河、里教场河处处填满，迭尸数重，投四眼井者二百余人。二十三日，止杀。满城杀尽，然后封刀。午后，出榜安民。城中所存无几，躲在寺观塔上隐僻处及僧印白等，共计大小五十三人。是役也，守城八十一日，城内死者九万七千余人，城外死者七万五千余人。</ref><ref>许重熙《江阴城守后纪》：城中死者，井中处处填满。孙郎中池及冲池叠尸数层，然竟无一人降者。</ref>[[阎应元]]、[[陈明遇]]、[[冯厚敦]]被后世称为“江阴抗清三公”。


== 评价 ==
== 评价 ==
[[阎应元]]领导的江阴百姓，面对强敌，坚持了近三个月，击杀清兵数万人，重挫了清兵锐气，钳制了清兵主力南下，推动了各地的抗清斗争。时人谓之曰：
[[阎应元]]领导的江阴百姓，面对清軍，坚持了近三个月，击杀清兵数万人，钳制了清兵主力南下，推动了各地的抗清斗争。时人谓之曰：
{{cquote|八十日戴髮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br />六万人同心死义，存大明三百里江山。<ref>许重熙《江阴守城记》引江阴野史曰：“有明之季，士林无羞恶之心，居高官、享重名者以蒙面乞降为得意，而封疆大帅无不反戈内向；独阎、陈二典史，乃以一城见义。向使守京口如是，则江南不至拱手献人矣。时为之语曰：八十日戴髮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六万人同心死义，存大明三百里江山。”</ref>}}
{{cquote|八十日戴髮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br />六万人同心死义，存大明三百里江山。<ref>许重熙《江阴守城记》引江阴野史曰：“有明之季，士林无羞恶之心，居高官、享重名者以蒙面乞降为得意，而封疆大帅无不反戈内向；独阎、陈二典史，乃以一城见义。向使守京口如是，则江南不至拱手献人矣。时为之语曰：八十日戴髮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六万人同心死义，存大明三百里江山。”</ref>}}
* 《[[崇祯江阴县志]]》中记载评价：“不独为礼让之邑，实称忠献之邦，长江底柱，允足表峙东南也”。
* 《[[崇祯江阴县志]]》中记载评价：“不独为礼让之邑，实称忠献之邦，长江底柱，允足表峙东南也”。
* [[纪连海]]：“因为[[扬州十日]]是[[史可法]]带领正规军打的，是一个政权面对另一个政权的斗争，虽然也很了不起，但这是你政府的职责；但江阴八十一日就不同，这是一个城市里的普通百姓自发的抗争，在一个退休的[[典史]]（相当于现在的公安局长）[[阎应元]]的指挥下，抱定牺牲的决心与几十万清军作战，全城九万多百姓最后仅存50余人。我认为像江阴八十一日这样的故事渗透了我的思想和理念，虽然从现在来看，那时的战争也是[[中华民族]]融合的过程，但在当时的情况下，这些人（江阴百姓）才是民族的脊梁<ref>[http://www.ce.cn/xwzx/xwrwzhk/peoplemore/200606/30/t20060630_7577250.shtml “盲人”纪连海单口相声说历史] 中国经济网</ref>。
* [[纪连海]]：“因为[[扬州十日]]是[[史可法]]带领正规军打的，是一个政权面对另一个政权的斗争，虽然也很了不起，但这是你政府的职责；但江阴八十一日就不同，这是一个城市里的普通百姓自发的抗争，在一个退休的[[典史]]（相当于现在的公安局长）[[阎应元]]的指挥下，抱定牺牲的决心与几十万清军作战，全城九万多百姓最后仅存50余人。我认为像江阴八十一日这样的故事渗透了我的思想和理念，虽然从现在来看，那时的战争也是[[中华民族]]融合的过程，但在当时的情况下，这些人（江阴百姓）才是民族的脊梁<ref>[http://www.ce.cn/xwzx/xwrwzhk/peoplemore/200606/30/t20060630_7577250.shtml “盲人”纪连海单口相声说历史] {{Wayback|url=http://www.ce.cn/xwzx/xwrwzhk/peoplemore/200606/30/t20060630_7577250.shtml |date=20160304203820 }} 中国经济网</ref>。


== 参考文献 ==
== 参考文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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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部連結 ==
*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jgkt9O27pUE 纪连海讲述江阴八十一日]


== 参见 ==
== 参见 ==
第33行： 第32行：
{{满清大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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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y:江阴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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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y:清军入关后的屠城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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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7月21日 (日) 06:22的最新版本

江陰之變[1]，或稱乙酉之變[2]，指順治二年即南明弘光元年（1645年）夏南直隶常州府江阴縣官紳，包含典史阎应元和陈明遇、冯厚敦等人领导进行的武裝反清戰鬥。因为前后時長81天，故也被称为“江阴八十一日”或“江阴九九之禍”（九乘以九，即八十一）[3][4]。

經過及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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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5年六月，清廷任命方亨擔任江阴县知县，方亨是河南籍舉人，他為了以示亲近，甚至一度穿上明朝官服。[5]二十六日，下薙发令。二十七日，常州府新任知府宗灝限江陰紳民在三日內完成薙髮。[6]江阴士人不从，群情激愤。[7]二十九日，乡耆何茂、邢叔、周顺、邢季、杨芳、薜永、杨起、季茂、辛荣等人呈书，請願留发，却遭方亨破口大骂，众人大怒，回道：“你身为明朝进士，头戴纱帽，身穿圆领，来做清朝知县，不知羞耻吗？”[8] 此后，方亨召集当地诸生百余人及乡绅、百姓聚會于孔子庙。众人表示现在江阴已尽归顺，应没有大事了，方亨说：“只剩下剃髮了。”众人道：“髮可不剃吗？”方亨道：“这是大清律法，不可违背。”说罢就回衙了。诸生许用等人聚集不去，在明伦堂共同立誓道：“头可断，髮决不可剃！” 正在这时，常州府发来剃髮令的文书，其中就有“留头不留髮，留髮不留头”的话。方亨叫书吏把府文写成布告张贴，书吏写到这句话时，义愤填膺，把笔扔到地上说：“就死也罢！”[9]消息很快传遍全城，立刻鼎沸起来。方亨看到江阴士民不从，秘密报告常州府请豫王领兵镇压。结果，县吏将方亨密谋透露给江阴士人，[10]百姓于是在闰六月初二日擒住方亨，斩杀清差，推陈明遇为首，以“大明中兴”为旗号，自称江阴义民，正式反清。

闰六月，知府宗灝发兵300人鎮壓，初五日在秦望山下被江陰縣民消滅。闰六月下旬，劉良佐部數萬人围攻江阴城。閻應元動員居民約28,000人，分兩班輪流守城[11]，並使用城中所藏紅夷砲約140門、火藥300甕、鉛丸及鐵子千石、鳥銃千杆與清軍作戰。[12]

八月中旬，已攻破松江且已屠城的李成棟出兵協攻江陰。八月二十一日，江陰城破，屠城两日。[13]江阴百姓繼續與清軍交戰，許多妇女投河而死。有七岁孩童也在與清軍交戰時陣亡，少有當地人向清軍投降。江陰人與清軍交戰，前後達八十一日，城内外平民死者凡十余万人，而江阴城内仅有藏于古塔中的老幼五十三人幸存。[14][15]阎应元、陈明遇、冯厚敦被后世称为“江阴抗清三公”。

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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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应元领导的江阴百姓，面对清軍，坚持了近三个月，击杀清兵数万人，钳制了清兵主力南下，推动了各地的抗清斗争。时人谓之曰：

  • 《崇祯江阴县志》中记载评价：“不独为礼让之邑，实称忠献之邦，长江底柱，允足表峙东南也”。
  • 纪连海：“因为扬州十日是史可法带领正规军打的，是一个政权面对另一个政权的斗争，虽然也很了不起，但这是你政府的职责；但江阴八十一日就不同，这是一个城市里的普通百姓自发的抗争，在一个退休的典史（相当于现在的公安局长）阎应元的指挥下，抱定牺牲的决心与几十万清军作战，全城九万多百姓最后仅存50余人。我认为像江阴八十一日这样的故事渗透了我的思想和理念，虽然从现在来看，那时的战争也是中华民族融合的过程，但在当时的情况下，这些人（江阴百姓）才是民族的脊梁[17]。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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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黃一農著，〈正史與野史、史實與傳說夾縫中的江陰之變（1645）〉，收入陳永發主編，《明清帝國及其近現代轉型》（臺北：允晨文化公司，2011），頁 131-202。
  2. ^ 《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閨媛典，第一百一卷，閨烈部，葉十四、十五。
  3. ^ 江阴历史沿革. 人民网. 2012-07-02 [2015-11-17].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2-10-20）. 
  4. ^ 徐华根，《明末江阴守城纪事·江阴文史丛书》，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5. ^ 韩菼，《满清入关暴政》卷一 （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
  6. ^ 徐華根編，《明末江陰守城紀事》，頁七至九。
  7. ^ 韩菼《明末江阴守城纪事·卷上 （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二十六日，亨下令收之，命军民薙发。豫王下令，江阴限三日薙发。二十七日，常州太守宗灏差满兵四人至，居察院中，亨供奉甚虔。严饬薙发。二十八日，亨出示晓谕，申严法令。
  8. ^ 韩菼《明末江阴守城纪事·卷上 （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二十九日，北州乡耆何茂、邢叔、周顺、邢季、杨芳、薜永、杨起、季茂、辛荣等公呈请县详宪留发，亨大骂不已。众哗曰：汝是明朝进士，头戴纱帽、身穿圆领，来做清朝知县，羞也不羞、醜也不醜？亨无如何，听之而已。
  9. ^ 韩菼《明末江阴守城纪事·卷上》：清晨，亨行香，诸生百余人及耆老百姓从至文庙。众问曰：今江阴已顺，想无他事矣。亨曰：止有薙发尔。前所差四兵，为押薙发故也。众曰：发可薙乎？亨曰：此清律，不可违。遂回衙。诸生许用等大言于明伦堂曰：头可断，发决不可薙也。适府中檄下，有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之语。亨命吏书示此言，吏掷笔于地曰：就死也罢。享欲笞之，共哗而出。
  10. ^ 韩菼《明末江阴守城纪事·卷上》：临晚，县吏密告曰：自汝等散后，亨即传我备文详豫王，请兵来杀汝等
  11. ^ 祝純嘏著，《江上孤忠錄》。许重熙著，《江阴城守后纪 （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則載十万江阴军民面对二十四万清军，击毙清军七万五千余人：「清兵围城者二十四万，死者六万七千，巷战死者又七千，凡损卒七万五千有奇」。
  12. ^ 徐鼒著，《小腆紀年》批評火器數量被誇張記載，學者黃一農認為合理範圍。溫睿臨著，《南疆繹史》則載鳥銃千杆為佛郎機砲，學者黃一農認為誤記。
  13. ^ 佚名著，甘蘭經點校，《吳城日記》（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年），頁219。
  14. ^ 韩菼《明末江阴守城纪事·卷下》：八月二十二日，屠城。次日，犹巷战不已，清兵用火攻败之。四民骈首就死，咸以先死为幸，无一人顺从者。下令从东门出者不禁，又下令十三岁以下童子不杀，男女老少赴水、蹈火、自刎、投缳者不能悉记。内外城河、泮河、孙郎中池、玉带河、涌塔庵河、里教场河处处填满，迭尸数重，投四眼井者二百余人。二十三日，止杀。满城杀尽，然后封刀。午后，出榜安民。城中所存无几，躲在寺观塔上隐僻处及僧印白等，共计大小五十三人。是役也，守城八十一日，城内死者九万七千余人，城外死者七万五千余人。
  15. ^ 许重熙《江阴城守后纪》：城中死者，井中处处填满。孙郎中池及冲池叠尸数层，然竟无一人降者。
  16. ^ 许重熙《江阴守城记》引江阴野史曰：“有明之季，士林无羞恶之心，居高官、享重名者以蒙面乞降为得意，而封疆大帅无不反戈内向；独阎、陈二典史，乃以一城见义。向使守京口如是，则江南不至拱手献人矣。时为之语曰：八十日戴髮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六万人同心死义，存大明三百里江山。”
  17. ^ “盲人”纪连海单口相声说历史 （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 中国经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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